雲霄看著眼前的少年,微笑道:“此次一别,望君珍重。”
“多謝前輩指點,告辭。”千淩昱深揖一禮,離開竹林。
次日晌午。
柳雨璃剛睜開眼,便聽見陶恒的聲音,“姑娘醒了!”
柳雨璃看著陶恒那張憔悴滄桑的臉,不由詫異,“先生?你這是怎麼了?”
“我的小祖宗啊!你可是把我給嚇死了!”
陶恒眼眶通紅,連撫胸口順氣,“你這幾日沒回來,可把我們給急壞了。我來芙蓉渡尋你多次無果,還以為你是被哪個強盜頭子給擄去了。沒想到居然住在這麼隱蔽的小院裡,真是……”
柳洛塵拭去眼淚,接話道:“先生為了尋妹妹,蕩平了鳳鳴穀一帶兩個匪窩,被當地人稱剿匪大俠。”
柳雨璃鼻尖一酸,心生感動,“都怪我害你們擔心了。”
“我可沒有怪姑孃的意思,就算想怪罪姑娘,我也不敢呐。”
陶恒又氣又惱,“誰知姑娘身受重傷,差點連命都沒了!”
氣的是自己,當初沒隨姑娘一同前來,惱的也是自己,沒能保護好姑娘,他當初就不該聽姑孃的話,讓她獨自出遠門。
柳雨璃連忙安慰道:“我沒事了,傷口都快結痂了。”
陶恒一臉哀怨,“若不是穆辭在京都,離鳳鳴穀山高水遠的,我定把他給擄來為姑娘診治。”
柳雨璃微微搖頭,“可不能做糊塗事。”
“姑娘不是神通廣大嗎?姑娘不是妖魔鬼怪變的嗎?不,姑娘是仙子下凡。既是仙子怎麼說受傷便受傷了?”陶恒憤憤不平,語氣中卻滿是關懷。
“我若真有那麼大的本事,倒是好了。”
柳雨璃看著陶恒這幽怨的模樣,忍不住扯開嘴角,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柳雨璃看向柳洛塵,“母親他們肯定擔心壞了吧?”
“是啊,母親哭暈好幾次,大姐都快急瘋了,父親也不上值了,打算變賣家產沿途尋你。”
柳洛塵眸底滿是擔憂,“若不是昨夜段大哥來報信,隻怕家裡還亂作一團呢。”
柳雨璃心生愧疚,“都是我不好。他們可知我受傷的事了?”
陶恒接話道:“我沒讓二郎說,隻說你感染了風寒,在路上耽誤了幾天。若他們知道你受傷,怕是要翻天了。”
柳雨璃舒了一口氣,“還是先生思慮周全。”
“姑娘,你……”
陶恒欲言又止,還是把話說出口,“無論如何,你也不能把自己的命給搭上啊。”
他從段翊口中得知姑娘是為了救王爺而身受重傷,隻覺得不可思議。
姑娘何時對王爺這般上心了?居然奮不顧身的去救人,這還是以往的姑娘嗎?
直到剛才親眼看見姑娘面色蒼白,躺在榻上時,他才相信段翊的話,所言非虛。
柳雨璃垂眸不語,眸底劃過一道憂愁。
陶恒和柳洛塵對視一眼,也不再往下說。
春櫻端著乳鴿湯走進來,沒頭沒腦地說:“姑娘,昨天王爺打了好多隻鴿子和野雞呢!夠吃一陣子了,王爺真是有心了!”
房中寂靜一片,無人言語。
春櫻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閉上嘴。
“他走了……”
柳雨璃望向窗外陰沉的天空,低聲喃語。
她明白,這次一别,怕是難以再見了。
昨晚王爺似在告别的話語,她便猜到一二。
還有這夠吃許久的鴿子野雞,便更加肯定。
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