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丞相暗自打量著沈瀟然那陰鷙的神情,稍稍放下心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别恨錯了人,你真正該恨的是楚王。隻有你除掉楚王,才能奪迴心愛的女子。
隻要你肯幡然醒悟,為父也可既往不咎,你既然是沈家最尊貴的嫡子,為父也會為了你娘,還有你,痛改前非,彌補當年的過錯。”
沈瀟然輕笑,“彌補?如何彌補?你可會殺了那毒婦?”
沈丞相目光躲閃,“如今木已成舟,即便殺了她,你娘也不能死而複生,得饒人處且饒人吧。若沒有她在聖上枕邊吹耳旁風,豈能有沈家如今的富貴?”
沈瀟然出言諷刺,“父親手段了得,年輕時靠我外祖家金家扶持上位;如今又要靠殺妻仇人吹耳旁風,你這仕途當真是肮臟齷齪。”
“沒錯!我是齷齪!我是肮臟!那又如何?為父如今是三大丞相之首,待二殿下登基,剷除異己,為父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第一權臣!沒人會在乎為父如何走上頂峰,他們依舊要對我俯首稱臣。”沈丞相似是瘋魔一般,雙臂展開,面目猙獰。
“你瘋了。”沈瀟然靜靜地看著他,眸光淡淡,“在你眼中,權勢勝過一切,為了權勢,你可以泯滅人性,犧牲妻兒,犧牲一切。你就不怕物極必反,遭到反噬嗎?”
沈丞相不理不睬,“那又何妨?我就是要當權臣,要那至高無上的權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榮耀!這是為父的畢生所求,你個窩囊廢,是不會明白的。”
“終有一天,你會後悔的。”沈瀟然冷聲道。
沈丞相輕哼一聲,拂袖離去,“我方才的話,你好好想想,要想除掉楚王,為父定會助你一臂之力。到時楚王妃歸你,天高海闊,任你們二人逍遙自在,為父不再多問。”
沈瀟然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眸光逐漸冰冷。
…………
次日清早,柳雨璃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千淩昱早已進宮上朝,還未回府。
柳雨璃簡單梳洗打扮後,王府管事朱公公在外稟報求見,“王妃,早膳已經備下了,待用完早膳,奴才陪王妃在府中走走,熟悉熟悉地形。”
柳雨璃應了一聲,不由失笑,王爺不愧是行軍打仗出身,就連身邊的老管家竟也深知熟悉地形。
用過早膳後,柳雨璃在眾婢女的陪同下,隨著朱公公在王府漫步。
全府上下每個人各司其職,井然有序地忙活著手頭上的差事,沒有偷懶的閒人,也沒有搬弄是非的刁奴,就連個大聲說話人也沒有。
無論是膳房還是浣衣坊或是賬房,除去炒菜聲,漿洗聲,還有撥動算盤聲,再無其他聲響。
大家都在條不紊地做著差事,若不是每個人見到她時,都畢恭畢敬地行禮問安,柳雨璃還以為王府當差的人都是啞巴。
朱公公瞧出柳雨璃眸底的詫異,解釋道:“王爺的治軍鐵腕,是出了名的,下人們對王爺心生敬畏,自然無人敢造次。”
柳雨璃不得不暗歎,王爺持家有方,倒無需自己操心了。
途經幾處後院院落,幽靜無聲,竟無人居住。
柳雨璃不禁納悶,偌大的王府除去內侍、小廝和府兵,還有幾個年長的嬤嬤,難道沒有什麼通房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