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淩遊一放筷子,然後對方蕊說道:“嫂子,你但說無妨,對與不對,得說出來才有分曉嘛。”
方蕊一聽淩遊這麼說,也挺直了腰桿:“書記,既然你這麼講,那我就有什麼說什麼了,有些事也沒準是我們格局小想的狹隘,說的對與不對,您别有想法。”
見淩遊點了點頭,方蕊便開口說道:“書記,首先我說一說教師這個行業,現在對於我們來說的壓力在哪裡,第一,道德品質方面壓力大,我說這話不是字面上的意思,而是總會有一些人去道德綁架教師這個行業,去超高規範的要求這個行業的從業者,比如我們下班買菜時被插個隊,别人能去和對方爭執,可我們不能,我們但凡說話大聲了,但凡激動時帶了臟話了,一旦被人認出來我們是一名老師,那迎來的就將是被群眾站在道德製高點上的批評,嚴重的甚至還會影響到工作本身,再比如我們休假時期出去和朋友家人唱個k,一旦被哪個相識的家長看到,就會被傳得沸沸揚揚,說你沒有師德,說你出入娛樂場所,迎來的是比常人高出許多倍的指責和謾罵,這不公平啊,老師也是人,老師在工作之餘也是一個普通的人而已,這些話隻是我的一個心裡話,我知道,單憑藉靠誰的力量都是無法改變的,但我就是覺得委屈罷了。”
說罷,方蕊清了清嗓子又接著說道:“再就是我們教師這個行業如今的收入現狀,考教師編製的門檻很高,可入職之後的工資卻低,我是小學一級教師職稱,工齡九年,打卡工資每個月兩千九百五十八元,績效一年一次,每次在五千元左右,節假日福利沒有,獎金沒有,病假一天扣五十,有時候病了都隻能忍著病上班,因為換算下來一天才賺不到一百元,不敢病,單說咱們陵安縣,現在是越來越少的年輕人願意回到家鄉來教書育人了,女孩子現在還多些,工資雖然不高,可覺得說畢竟是一份正當工作,有保障且好找對象,可男教師卻越來越少,因為如果夫妻倆全是老師,單憑兩口子每年的工資根本養不活一家人。就說我們家,孩子每個月的幼兒園學費、水電費、買菜錢、人情往來錢,哪裡都是用錢的地方,我們還好,紅星現在大小也算個縣領導了,縣裡給分了這個安置房,可還有很多普通老師家庭的人月月還要還房子貸款,日子其實都並不好過。”
說著,方蕊放低了些聲音又補充道:“而且就連這點工資,縣財政都拖了大半年不給發放了,這大半年來,全靠著紅星自己的工資過活,紅星是個有底線的人,昨天我們兩個閒聊天時提起來,他還說呢,也總不能讓他去貪點錢吧。”
蘇紅星聽到這製止道:“你别胡說。”
“本來就是嘛。”方蕊小聲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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