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隨身攜帶的不光有金瘡藥,還有其他一些細小的工具。”
“接下來,我得給你清洗傷口和縫合,場面會有些難看。”
半開玩笑,“我會拿眼紗矇住你的雙眼,方便我不和你眼神對視,省得我傷口縫到一半,就不忍再縫合。”
祁長瑾低沉好聽的嗓音應了聲。
漆黑如墨的眼睛比月色柔和,垂眸盯著身前從袖子裡翻找東西的雲皎月。
他才不在意女人身上究竟藏有什麼他不知道的秘密。
不在意對方究竟有無攜帶所謂工具。
總之,他相信她。
就算他把整條命都交到她手裡,也不會擔心會出現分毫慘烈後果。
即使有朝一日真因信任所陷萬劫不複。
他落子無悔,願賭服輸。
雲皎月拿出眼紗矇住祁長瑾的雙眼,不放心用手揮了揮。
確定男人連影子都看不見,才放心帶他進入空間手術室。
祁長瑾聲音低啞,“剛剛敬之問你殺了幾個人,你還沒回答。”
“十六個。”雲皎月隨口回答。
她將接下來要使用的清潔器械全消毒了一遍。
用卵圓鉗夾持住無菌敷料,將祁長瑾駭人的手心傷口壓住。
祁長瑾倒吸一口氣,眉心淺淺蹙著,沒喊疼。
說道,“我殺了十五個。這次比試,你贏了。”
雲皎月拿無菌刷的手頓住,她一開始隻想著隨便比試,輸贏都無礙。
想在沉悶廝殺的這個夜晚,找些樂趣而已。
現在祁長瑾說她贏了,她也高興不起來。
她是贏了,但是祁長瑾的手肌腱斷裂。
以後說不定連字都寫不好,劍也握不住。
皺眉沒吭聲,拿肥皂液清洗周圍皮膚。
等清洗完,雲皎月將傷口敷料放到一旁,用無齒鑷取出傷口中的異物和血塊。
反覆用生理鹽水和雙氧水,對傷口進行沖洗。
祁長瑾沒喊疼,隻是左手緊握髮出細微顫抖,還有那張棱角分明的臉,輪廓逐漸緊繃。
能看出來很痛。
雲皎月沉著冷靜,“清洗傷口肯定會有些疼,你忍著點。”
“我等下就可以給你打區域性麻醉……”
意識到最快說漏嘴,正準備解釋找補。
祁長瑾卻一本正經探討,“你說的麻醉,是指用曼陀羅花製成的麻沸散嗎?”
雲皎月愣著,她是關心則亂,忘了術中可以用閒聊轉移患者的注意力。
解釋道,“麻沸散一般用於全身麻醉。”
“不過你這個傷,不至於用麻沸散。”
“我說的區域性麻醉,是類似於前朝醫書有過記載的外敷麻藥。”
“這種藥敷在傷口上,就算是割肉,傷者也不會感受到痛苦。”
說著,雲皎月已經通過注射器。
在需要麻醉的部位進行利多卡因皮下浸潤注射。
這種利卡多因麻醉藥,起效迅速,且滲透性強悍。
一分鐘的時間,就能發揮功效。
很快,祁長瑾發覺手心,已經感覺不到半點的傷痛!
眼紗下遮住的雙眸凝滯住,有刹那驚豔。
他思緒繁多,停頓片刻繼續探討:
“我們上次剛回青州,你還勸我多和軍器局的人多打交道。”
“我是在想,青州災荒,各州局勢不穩。”
“一旦有人揭竿而起發動叛亂,各地因賦稅過重而苦不堪言的人,都會紛紛響應。”
“要真有那麼一天,戰場上傷者會無數。你說的這個外敷麻藥,有藥方嗎?”
雲皎月沿著祁長瑾手心傷口切除一毫米的創緣皮膚。
由淺至深的切除失活組織,清除血腫。
對損傷的肌腱和神經進行修複。
一心兩用思索道,“外敷麻藥的藥方我有。”
“不光這種麻藥藥方,我還有整骨麻藥的藥方。整骨麻藥能取下進入軀體的箭頭,說不定對你也有用處。”
也不藏私,“明日進城,我就將這兩個藥方寫出來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