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作是萬壽縣民眾帶來的藥物資源,來讓傷者進行服用。
一個又一個傷者,被抬進雲皎月搭建的露天簡易空間。
可惜並不是所有被雲皎月醫治的傷者,都能活下來。
有的傷者由於被擠壓時間太長,以至於移開擠壓物時,壞死的肌肉釋放出大量的電解質。
被挖出廢墟時,剛以為迎來生機。
最後卻因為心、腎衰竭,絕望死去。
天際逐漸散發出光亮。
雲皎月四肢渾身痠痛,癱坐在地上短暫休息。
雙手不受控製,不停在發抖。
突然一道聲音從外頭傳來,灌進雲皎月耳畔:
“祁少夫人!你夫君被挖出來了!”
雲皎月猛然間身體一顫,思緒明朗。
儘管身體體力已經瀕於臨界點,但她還是下意識抬手,去扶牆壁站起來。
根本不顧腳腕的傷,發抖的手,還有累到極致的身體。
剛起來,掛在竹竿上的布料,也倏地被掀開!
祁向磊和聶韜已經雙手抬著擔架,將祁長瑾送了進來!
“祁長瑾!”
雲皎月脫口而出喊他,跌跌撞撞跑過去,腫脹腳腕卻突然一擰。
還沒站穩,身體就徑直朝地面砸去。
地面細小的細石和身體碰撞,白皙藕臂般的手腕驟然擦傷,出現密密麻麻的傷痕。
雲皎月快速從地上爬起來,沒把這些小傷當回事。
忍住散架般的疼痛。
撲到祁長瑾身旁,將人緊緊抱在懷裡。
祁長瑾被抱住的刹那,渾身不再像被壓在房梁底下時的那般緊繃。
他卸下心理防備。
等到女人抱他時,露出的密密麻麻傷痕,還有感覺到在不停發顫的雙手。
祁長瑾蹙著眉,眼眸閃過一抹心疼。
男人嗓音低喑,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
“我就在這裡,不會跑不會丟。”
“你怎麼跑這麼快?”
祁向磊聽不出祁長瑾的情緒,會錯意。
還以為是自家侄兒被壓得太久,所以心情不好。
替雲皎月解釋,“皎月一晚上都在治病救人,已經診治了幾百個傷員。”
“我們想讓她歇歇,但她說她多救一個人,就會有更多的傷員被抬進她這裡。沒準就能更早一些到你。”
“她跑那麼快,也是擔心你。”
雲皎月趴在祁長瑾身上,好半晌才是站起身子。
視線不停上下打量著他,檢查著男人有無肉眼可見的傷口。
祁長瑾運氣很好,被四分五裂的牆面淹沒時,身上正好有房梁卡在磚道上。
以至於牆面倒在房梁處,剛好保證了一定的呼吸空間。
他玉色容顏此刻灰頭土臉,但卻掩不住清雋的悅目風華。
聽見祁向磊的話,祁長瑾沒什麼血色的薄唇抿著,但向雲皎月的眼神已然有了變化。
他深邃眼眸如同流光劃過夜幕,掩下眸中的心疼。
舔舐著自己乾裂的唇,“可你手抖成這樣,現在又摔了一跤,手臂有那麼多傷口。”
“萬一以後留下後遺症,要怎麼辦?”
雲皎月清冷目光純粹,驀地說出幾句,“地震發生時,你擔心我跑不掉,所以不顧自己安危,選擇急著把我扔到馬車上。”
“現在我擔心你,所以不小心摔了一跤,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話音落下。
雲皎月這才意識到,她對男人的反應是不是太大了?
她好像,是真的很緊張祁長瑾的生死。
雲皎月細眉微挑,想到男人擔心她、救她,隻是因為選擇去承擔為人夫妻的責任。
那她肯定也隻是擔心,萬一祁長瑾出事,可能會影響這個架空世界崩塌,更可能會影響到她的生死。
所以到男人還活著,確定自己暫時性命無虞,才會反應這麼大。
伸手去給祁長瑾把脈,“你被房屋壓了一夜,身體有沒有哪裡,是感覺特别不舒服的?”
祁長瑾被雲皎月的反問,問得俊逸面容神色凝滯。
他喑啞低沉道,按捺著情緒。
“隻是雙腿都走不了路。關節處有些酸脹疼痛,應該是傷了筋骨。”
“不過沒什麼大礙。”
雲皎月診出男人脈象脈弦微滑,經脈氣血凝滯。
還真的沒什麼大礙,不過內傷無礙,外傷應該不輕。
伸手去檢查男人衣服底下有無外傷。
逐漸按到祁長瑾大腿內側的腹股溝,準備進行進一步診斷。
聶韜和祁向磊到雲皎月的動作,臉色明顯異樣。
有些不大好意思出聲,“二小姐,雖然你們倆是夫妻,但是畢竟還有我這個外人在……”
“你是不是太心急了?”
祁向磊也别過頭,教育道,“是啊皎月。”
“瑾哥兒才剛脫離死境,你這就算想做點别的,也得挑他身體好了以後不是?”
雲皎月一臉困惑,根本不明白聶韜和祁向磊話中的意思。
等視線落在自己的手上,這才後知後覺!
自己病時的肌肉動作,使她早已摸上祁長瑾兩側大腿和小腹交彙處,靠近隱私部位的地方。
這種不打招呼就摸關鍵部位的動作。
别說是對古人,就是對現代人,尺度也是大了些。
雲皎月尷尬收回手,立馬解釋,“你們誤會了。”
也怕祁長瑾多想,認真對他說道,“實際上,我懷疑你是新發性的軟組織挫傷。”
“我剛剛的動作,隻是想你兩側腹股溝處,有沒有擠壓性的疼痛。”
“要是有,我好給你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