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燃心下冷笑,面上依舊淡淡:“公主尚未出閣,倒是對內幃之事如此熟悉,想來嫁得如意郎君,婚後日子一定舒心順暢了。”
“你……”睿安本就為婚事傷心,這話一出,自然聽出了沈雨燃的嘲諷之意,“沈雨燃,你怎麼敢如此跟本宮說話,别忘了你自己是什麼低賤的身份!你隻不過是被人送東宮角門塞進去的玩意兒,居然敢在本宮跟前趾高氣揚!”
沈雨燃跟姚妃一派早已撕破臉皮,睿安如此說話,她不必以禮相待。
“聽聞當年姚妃娘娘以宮女身份入宮,給皇後孃娘和溫貴妃娘娘都梳過頭,還是得了皇後孃孃的舉薦,去陛下身邊伺候梳頭,若她聽到公主這般言語,隻怕會傷心了。”
睿安臉色驟變,抬手拿起手邊的茶壺朝沈雨燃狠狠砸去。
沈雨燃並未躲閃,茶壺落在地上,砸得粉碎,濺起不少茶水在她的裙襬上。
“公主殿下保重身體,安心待嫁。”
丟下這句話,沈雨燃轉身往外走去。
睿安看著她淡然的身影,大罵了一聲“賤人”。
沈雨燃聽到背後這聲叱罵,也毫不在意,她四下張望,院子裡已不見芳苓的蹤影。
比起睿安,她更關心芳苓。
好在知道芳苓如今的下落,往後便可想法子把她接到自己身邊。
她信步回了霜雲殿,蕭明徹已經坐在了桌子旁等著用膳了。
他眸光銳利,一眼瞥見她的裙襬打濕了,蹙眉道:“你去哪兒了,裙子怎麼回事?”
“臣妾奉殿下之命去給睿安殿下送禮,言語衝撞了她,就……”見蕭明徹關切的眼神,沈雨燃心中微動,垂眸道,“睿安殿下便拿茶壺砸了臣妾。”
跟睿安交鋒的那一幕著實令她心緒不佳,她沒必要在蕭明徹跟前瞞下這些口角。
“什麼?”蕭明徹臉色一沉,眸中寒意閃現。
原本,他是顧念著兄妹情分,才讓沈雨燃去給睿安送上賀禮的,沒想到睿安竟然心胸狹小至此,居然拿茶壺砸沈雨燃。
“你受傷了嗎?”
“多謝殿下關心,臣妾並沒有受傷,隻是打濕了裙子。”
“她拿茶壺砸你,你為何不躲?”
“臣妾就是……”
“就是什麼?”
“臣妾想著自己畢竟是代表殿下去恭賀她的定親之喜,她再怎麼生氣,也該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至於真砸過來,隻是沒想到,臣妾失算了。”
蕭明徹的臉色難看至極,不過,他並非衝動之人,思忖片刻,又問:“你到底跟她說了什麼?”
沈雨燃便將自己進殿之後的遭遇如實說了一遍,說到最後,她淡笑道:“其實也怪臣妾。公主的話雖然難聽,畢竟說的是實言,臣妾的的確確是被人送東宮角門塞進來的人,不該因著這些實言頂撞公主。”
“哼,實言。”蕭明徹忽而站起身,拉著沈雨燃往外走,“走。”
沈雨燃驚訝道:“殿下要去哪兒?現在是用膳的時辰。”
蕭明徹回過頭,著力握住她的手腕。
“她拿茶壺砸你,禮尚往來,你也該給她砸回去,不是嗎?”
沈雨燃的確有心在蕭明徹跟前給睿安上眼藥,但她萬萬沒想到蕭明徹居然要她砸回去。
睿安是堂堂公主,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