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再次升起時,昨天晚上站崗的男人伸著懶腰出來,看見門口的顧言跟週歲淮,“哎,言哥,你們兩,在門口乾啥呢?”
週歲淮轉頭,“等你們老大。”
男人楞了一下,指了指酒吧裡頭,“啊?老大在裡頭啊,都睡一天了,你們不知道啊?”
顧言跟週歲淮愣住。
而後,又齊刷刷的問,“什麼時候回來的?”
男人更困惑了,“就昨晚,那會兒,靈姐出來的時候,老大從後門進來的,靈姐沒跟你們說啊?”
沉默。
一大段的沉默。
顧言無語的站起身,“得,我這是被株連了。”
週歲淮默默的站起身,跟著顧言進了酒吧,酒吧裡,再次酒醉金迷,男男女女摟抱在一起,恍如昨日。
可扁梔在吧檯,顧言替週歲淮問了林靈一嘴。
林靈指了指角落裡的長沙發。
顧言懂了,直接把林靈給帶走了,走之前,顧言拍了拍週歲淮的肩膀,“别吵她,好幾天沒睡了,讓她睡。”
說完,哥兩好的勾著林靈的肩膀走開了。
週歲淮重新望向林靈指著的長沙發,要過去的時候,中間有人攔了一下,可在看到他的臉時,抬起的手又放了回去。
沒說話,也當做沒看見他。
週歲淮明白了,自己這個失憶,把整個毒蠍的人都得罪了,但,仗著扁梔的喜歡,這些人還是給他留了臉。
所以,才沒阻攔。
週歲淮撓了把頭,朝扁梔走過去。
那是一張長的黑色沙發,她穿著一身的黑,側躺著蜷縮在最邊緣的角落裡,看起來,安靜又脆弱。
週歲淮安靜的蹲下,好像也是第一次,距離這人這麼近。
她無疑的張的很漂亮,他週歲淮張這麼大,也是見過很多漂亮女人,可扁梔是其中最好看的。
她的好看,還跟别人不一樣。
身上帶著點沉穩,專注,偶爾那漫不經心的的調調起來,一下子就能迷倒一堆人,她還挺經常笑的,可笑意總是不達眼底,但偶爾說起什麼,她不經意的笑,總是很容易叫他心頭一顫。
那總感覺,熟悉,又陌生。
週歲淮回神的時候,才恍然發覺,原來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居然這麼細緻入微的觀察過扁梔。
顧言跟林靈說的話。
他懂。
他明白她是個清高的人,當面說開了,說他不願意,她肯定不會糾纏。
或者都不用說,隻要現在,這次這事,他遠遠的以旁觀者的身份看熱鬨,她心涼了,懂了,自然就走人了。
可,他開不了口,也做不到站在一邊看她笑話。
這幾天,沒找到人,他內心的焦灼程度,連他自己都覺得驚訝。
他甚至害怕。
他怕自己找不到她,他也怕她在無人知道的某個角落裡,徹底消化了,週歲淮再也記不起來從前的事情的事實,他怕她會因為這樣,徹底捨棄了他。
這些怕,他沒跟任何人說話。
甚至在昨天跟顧言喝酒的時候,都無法對自己剖白。
在矯情,也太丟人了,小少爺想要這一分面子,就得端著。
可這一刻——
他卻端不住了。
明明,她什麼也沒說,甚至一個字都沒要求過他。
可他卻總覺得,自己要做點什麼。
要為她做點什麼。
否則,他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