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後的桌面上擺著的是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湯。
“吃飯了嘛?”
過去幾天,紀饒深都會說吃過了,接著不留時間差地扭頭回到自己的屋裡。
但今天,他看了周琳兩秒之後,“還沒。”
周琳有些訝異,心臟一頓欣喜,停了幾秒才將門打開,側身:“要一起吃嗎?”
紀饒深收回搭在門把手上的手,緩慢地點頭,隨著她進了門。
吃飯的時候,周琳眼眸灼灼地盯著他,笑著開口:“紀叔叔好吃嗎?我忙活了一下午呢~”
邀功意思很明顯。
紀饒深夾筷子的手一頓,“你做的?”
周琳點頭。
她忙了一下午挑選的外賣店鋪。
然後,把菜從食盒裡倒進了碟子裡擺盤。
怎麼不算她做的呢?
紀饒深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她身後,那個忘了處理掉的外賣袋子很是紮眼。
他收回視線,唇角輕輕動了下,“還不錯。”
周琳被誇了,搖頭晃腦地捧住臉,笑眯眯開口:“是不是對我又心動了一點?”
紀饒深又是淡淡看了她一眼,緩緩放下碗筷。
他抽了張紙擦拭著唇角,嗓音平淡地喊她,“周琳。”
“嗯?”
女孩兒眼眸亮晶晶地瞅著他。
“我目前沒有發展戀情的打算。”
紀家醫院這邊的核心層構架已經穩定下來。
他之前做的科研項目有了起色。
不久之後他就要應約去位於英國的實驗室,繼續這個研究。
帝都這邊的業務,也將會交給他挑選出來的外聘院長進行管理。
周琳瞅著他眨了下眼。
她抬手夾了一筷子的菜放進碗裡,眼眸仍舊亮亮的,“沒關係呀~我才21不到,可以等你一會會兒。不過你快30了,得抓緊時間哦~”
紀饒深沒有接她的話,見她戳著碗裡的菜,也沒有要吃的意思。
他起身,“吃飽了嗎?”
“嗯。”
“我來洗碗吧。”
周琳“哦”了聲,將筷子擱下,把碗推到他面前,“我做菜,當然是你洗碗啊~”
紀饒深“嗯”了聲,拎著碗去了廚房,也沒有放進洗碗機,索性手洗。
等他洗完碗出來,周琳正半躺在沙發上玩手機。
一點沒有屋裡還有個成年男性的自覺。
她懶懶地搭了條毛毯在身上,皺褶的毯子隻蓋到她的小腿肚,露出一截腳踝處肌膚,白皙精緻,很是耀目。
紀饒深視線快速從她腳踝上滑過,“空調溫度低,毯子裹好點。”
“證件補好,就回滬市去吧。”
話落,他便轉身出了屋門。
*
夜裡。
這幾天總以這種亂七八糟的理由過來打擾他的女孩兒沒有出現在門前。
紀饒深得以閒下來到書房裡。
他開了閱讀燈,安靜地看了會書。
中途休息時,下意識看了眼掛鐘,快要走到十點。
他眼神停了下,周琳今晚沒過來借浴室,看來物業總算給她那邊供水了。
他思緒回籠,長指撚了下空掉的水杯,起身去廚房倒水。
途上,手機震動起來。
是gee酒吧那邊經理打來的。
紀饒深不甚愛喝酒,但偶爾閒暇會喝些紅酒。
因此,這家酒吧一個重要作用就是給他放藏酒。
他去那的次數不多,基本都是由專人管理著。
“老闆,有位叫周琳的小姐取了您不少酒。”
經理看著周琳容貌精緻,打扮矜貴,當時以為紀饒深熟識的哪位富家千金,畢恭畢敬地就端了酒過去。
酒送過去,他才忽然反應過來跟紀饒深報告。
紀饒深擰了下眉頭,“多少?”
經理抬眼過去,嘴裡嘀嘀咕咕地數著放在周琳面前的酒瓶子。
他對著手機在數,紀饒深聽了個真切。
“她一個人?”
“不是,五個女孩子呢。”
紀饒深“嗯”了聲,“給她開吧。”
經理忙應聲,朝酒保打招呼,正要掛電話,電話那頭卻又傳來老闆的聲音:“給她開兩瓶,多的收走。”
經理又應了聲,剛要掛,那頭又沉沉開口。
“讓她去頂層的包間。”
“……好,老闆。”
紀饒深舉著手機站在落地窗邊,對面住宅區的燈火一盞盞亮起,隔壁的公寓卻一直沒有透出光線,他忽然開口問:“還有事?”
那頭傳來經理的聲音,“沒有,您還有别的吩咐嗎?”
紀饒深默然收回視線,掛了電話。
*
鐘錶在靜謐的夜裡滴答滴答地轉動,即將到達十二點。
紀饒深視線落在眼前的醫學材料上,合上書。
他抬起手指揉了下眉骨,今晚的內容似乎沒看進去多少。
他出了書房,視線落在落地窗對面全暗下來的住宅區,到該休息的時間點了。
他腳步微頓,提腿過去。
隔壁的公寓還是黑的,安安靜靜的沒有一絲響動,卻迭出一絲空蕩。
他歎了口氣,拿出電話,又撥通了酒吧經理的手機,對面有些詫異,“老闆?”
“那個女孩子,走了嗎?”
經理反應了好一會,“周小姐?她還沒走。”
“又點了不少雞尾酒。”
紀饒深:“不是說了别讓她喝了?”
經理被他忽然下沉的語氣嚇到了。
他剛剛說的不是别給她開珍藏的紅酒嗎?沒說雞尾酒也不給她點啊!
紀饒深吸了口氣,有些無奈地看了眼掛鐘,“沒事了,我現在過去吧。”
*
從西山公館開車過去酒吧。
夜裡不堵車,就半小時不到的車程。
紀饒深到時,正是酒吧最躁動的時候。
鎂鐵燈光閃爍晃動著曖昧因子,隱秘的情緒都儘情宣泄著。
他一眼便看到了靠近舞池卡座上坐著的明豔女孩兒。
周琳穿了一襲紅色的緞面連衣裙,露出兩段精緻細膩的鎖骨,後背翩然欲飛的蝴蝶骨暴露在空氣中,裙襬下沿開衩至大腿位置。
隨著她一雙細嫩長腿交疊,那抹讓人想入非非的白皙讓他眉心狠狠跳了下。
周琳舉著酒杯跟旁邊女孩子嬌笑著碰了下,晃著迷離醉意的狐狸眼上挑著,魅惑惹人。
她喝得有些多,以至於紀饒深喊她的那一句“周琳”聽起來有些飄忽,不甚真實。
紀饒深怎麼會在這~
直到眼眸慢慢與那雙清冷眼眸對上,她抬唇邊的酒杯驟然停住。
她眯了下眼,望向揹著光朝她走來的男人,心底倏忽漏了一拍。
“紀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