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輕輕柔柔的,半點不像是從前的樣子。
雲姒深吸一口氣:“把人家的眼睛還給你,人家就瞎了。”
“紀叔說,是他們自己願意的。說是奴才的作用,就是為了主子。好比一棵菜,長出來就是要被人吃掉的,不是嗎?”段淩宵聲音乾淨極了。
若不聽內容,彷彿便是在說什麼尋常事。
雲姒細細打量著她:“好,我會儘力的。”
就算是要治,也不是這個時候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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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淩宵心滿意足地離開。
沒走多遠,就遇到了慕宵。
慕宵拉著段淩宵,小聲問:“孃親,你當真不記得了,當真失憶了?”
段淩宵被她突如其來一撲,嚇了一跳,直接將慕宵推開,又恍惚覺得不應該:“我現在還有些沒有適應你是我女兒之事……你當真是我女兒嗎?我如今二十有四,你十歲。那我十三歲懷孕,十四生了你?”
慕宵重重點頭,又知道孃親看不見,便道:“是真的啊孃親,你……你當真不記得我跟哥哥了?”
一生,還生了兩個。
段淩宵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那孩子們的爹是誰?
“你……你先在六小姐這邊吧,好好學習規矩。外面,可是說你不懂規矩的。”
慕宵看著自己孃親逃一樣的離開了,心裡氣得要命,狠狠地跺了跺腳:“雲姒,都怪你!是你把我孃親害成現在這樣的,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轉臉,慕宵直接就到了外院,悄悄從後面的窗戶,進了白澤的門。
她氣惱地看著白澤,發泄一樣,把手裡準備好的一把針,狠狠衝著高燒後疲憊昏睡的白澤紮了進去。
“嗚……”疼得要命,白澤咬著牙,都不敢叫出聲來。
“不知廉恥的東西!”
“讓你害我娘!”
“讓你囂張!”
“你給我把嘴閉上,你敢出聲,我就說出去,你會說話。到時候雲姒跟九爺肯定知道你居心叵測裝啞巴,趕你出去弄死你!”
白澤睜大眼,狠狠地咬緊牙。
還沒有等他反應,針就狠狠捅了上來。……
雲姒在路上耽誤了一會,這會兒正朝著白澤住的地方過去。
“主子,那段淩宵,真的失憶了嗎?我看著她,真的跟換了一個人一樣。”空青小聲問。
雲姒瞧著白澤的住處,緩緩道:“之前檢查的時候,確實查到腦袋裡有一個血塊,有可能會引起失憶。假的,總有露馬腳的時候。不管如何,當她是裝的,照樣防,不會錯。”
推開白澤的門,雲姒就聽見了白澤細微的呻吟。
夾雜著痛苦,一聲聲的,就像是小狗被打了,回到窩裡睡不著下意識的哀嚎。
“白澤?”雲姒手落在白澤的身上,就感覺到了白澤狠狠的顫抖了一下。
“怎麼會這樣,之前不是好些了嗎?”雲姒緊擰著眉,將白澤翻過身來。
他閉著眼,蜷縮著身子,渾身都在顫抖。
“到底怎麼回事,你到底遇到什麼了?”雲姒心急,白澤他不會說話!
“哪裡不舒服,嗯?還有哪裡疼?白澤,白澤?”她坐在床邊,伸出手,想要順順他的後背。
才碰到後背,白澤就狠狠地打了一個激靈。
雲姒急忙起身:“空青,找剪刀來,把白澤的衣服剪開。”
“刷啦”的一聲。
雲姒看著被空青按住的白澤,全然不敢置信。
他的後背,全是密密麻麻的針眼,正在冒血點!
白澤渾身疲憊,空青才鬆手,他就害怕的拉著衣服,睜大濕軟的眼睛,恐懼地看著雲姒,往床裡面縮。
——姐姐會不會送他走?
——他是不是要被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