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渡跟這一大家子人幾乎沒什麼感情,坐在這兒用膳,完全是看在爺爺的面子上。
爺爺讓他回來與父親培養感情,他便回來了。
趙長興見趙長渡不怎麼動筷子,陰陽怪氣的挑起了話茬兒,“這麼一大桌子山珍海味,阿渡怎麼不吃?”
趙長渡面無表情,“怕你們下毒
程氏臉色肉眼可見的變了變,急忙側頭看趙徽一眼,笑了兩聲,賠著笑臉道,“阿渡,你何苦說這樣不講情面的話,平白傷了我們一家人的情分
趙長渡譏誚的冷笑一聲。
一家人的情分?
這女人趁他年紀小欺辱他的時候怎麼沒想過一家人的情分?
太諷刺了。
程氏到底是怕了這個長大的冷麪閻王,尷尬得不知道說什麼。
趙徽臉色登時沉了下來,重重的將筷子放在桌上,眼看便要發火。
程氏急忙攔住他,繼續裝老好人,“公爺息怒,阿渡也不是故意的,隻是他最近忙碌婚事,那成婚所需的條條款款事事樁樁都是他親自過目的,想來是太過勞累了,才糊塗的說出這種話來
話裡話外,都在埋怨他這個做兒子的沒有將婚事交給她這個國公夫人,叫她在汴京那些夫人小姐面前沒了臉面。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趙徽便來氣,“你問問他!他到底有沒有把國公府當家!有沒有把我這個爹當爹!”
他憤怒的吼完,趙長渡冷著眉眼,一臉不耐,啪嗒一聲將手裡的瓷碗擲在桌上。
一桌子人都愣了,被這聲響嚇了一跳。
趙長渡是從軍之人,沉冷威重,不言不語便氣勢迫人。
程氏臉色發白,站在旁邊伺候婆母用膳的霍棲雲身子也跟著輕顫了一下,驚惶不安的眼神下意識看向男人清冷矜貴的側臉,一時心底針紮似的疼。
趙徽被親兒子拿捏,一時間面紅耳赤,“你在外面再怎麼威風,也不該在家裡逞威風!”
趙長渡斜睨他一眼,“我即便如此,你又能如何?”
趙徽瞪著這個翅膀硬了的兒子,隻能沒話找話說,斥責道,“你成婚一事,本就該讓你母親替你操辦,你一個大男人放下身段做這些婆婆媽媽的小事,傳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趙長渡出言反詰,“當初你大張旗鼓將程氏接回國公府的時候,怎麼不覺得那是婆婆媽媽的小事?”
趙徽怒不可遏,“趙長渡,你——”
趙長渡一臉冷漠,“我的名諱,也是你能叫的?”
趙徽氣急了,怒拍桌子,騰地一聲站起來,“你是我親生的,我怎麼不能叫了!”
趙長渡嗤笑,“我是你最討厭的林氏生的,不是你生的
趙徽被氣得胸口劇烈起伏,程氏急忙站起身撫著他的胸口,一面埋怨道,“阿渡,你怎麼能這麼氣你父親?當初我進門,那也是你母親點了頭的,不是嗎?”
趙長渡眼中凝起一抹嗜血寒意,“你倒是很會為自己找補
他母親是怎麼答應讓程氏進門的,程氏心知肚明。
如今母親已去世多年,她這國公夫人做得穩穩噹噹的,真以為當年她做得那些醃臢往事都沒人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