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是國公府的頂梁支柱,國公爺雖不愛這個兒子,如今他出了事兒,關乎整個國公府的安危存亡。
他自然也日日往宮中奔走,求陛下派人去找。
陛下心中痛惜萬分,當著眾臣的面掩面痛哭,下令以重金撫卹麒麟軍家屬,並在汴京城外修建麒麟石碑以表哀思。
麒麟軍乃是他的心頭大患,如今一夕間被覆滅,他一時也有些感慨,麒麟軍沒了也就罷了,他東黎還有四大軍營,可以戍衛汴京。
可趙長渡卻是百年難得一遇的不世將才。
老國公如今還在邊境抵禦羌族進犯。
他不能在這時寒了老國公的心。
因而,先是派人安撫好國公府上下,甚至讓皇後親自到國公府來看望顧櫻。
隨後又派了一位欽差前往越陽,一來尋找世子蹤跡,二來將賑災一事接下來,安撫受災百姓。
而此時,舒王和端王都主動站了出來。
“父皇,兒臣願前往越陽
“兒臣也是!”見端王這藥罐子王爺都站了出來,舒王忙不迭道,“父皇,兒臣身子骨強於皇弟,這一趟越陽危險重重,還是讓兒臣前去吧
天啟帝看向舒王時,臉上顯出幾分欣慰之情。
端王微微斂眉,嘴角微繃,心中既為自己不值,亦為母後不值。
父皇心中隻有綰妃和舒王。
不管他怎麼做,父皇終究看不到他罷了。
他沒再說話,雙手垂下來,覆在身前,低頭聽龍椅上的人的安排。
天啟帝思來想去,決定還是將此事交給了舒王,畢竟端王是個病秧子,他去越陽怕是什麼也做不了,說不定還會拖累欽差。
端王果然失望的扯了扯嘴角。
當下,舒王得意的彎了彎唇,意味深長的看向自己這位嫡生皇弟。
一個病秧子,也配與他爭太子之位?
等他從越陽回來,就是李灝死期。
端王依舊一副溫和無害的模樣,隻是身子骨形銷骨立,蒼白清瘦,弱不堪衣。
他面容淡淡的低垂著眉眼,誰也看不透他心中所想。
……
顧櫻躺在床上,第一次,在自己房中面見了東黎皇後。
這於一個女子來說簡直是是莫大的殊榮。
若非世子遭難,她哪有這般待遇?
汴京權貴圈的夫人姑娘們已將此事傳遍了,誰都說她攀上世子,有了好命。
顧櫻卻覺得有些諷刺。
皇家慣會這等表面功夫,若陛下當真信任看重國公府,看重世子爺,又怎麼不肯放權於世子,故意打壓麒麟軍?
隻怕這次命麒麟軍去越陽,也是故意藉機除了麒麟軍的隱患,折了世子的臂膀。
還美其名曰痛心痛惋,修建石碑,發放撫卹。
到時候錢下來,層層剝削,不知又有幾個銅板能發到麒麟軍家屬手中。
想到這兒,顧櫻越發提不起興致,病懨懨的靠在引枕上,虛虛的向皇後請了個安。
皇後讓她不必多禮,她也就沒下床。
皇後是奉皇命來看安慰顧櫻的,瞧著顧櫻一夜之間消瘦下去的模樣,心中亦是萬分唏噓。
畢竟兩人是新婚夫妻,這才大婚沒幾個月,便兩地分離不說,如今還發生這樣的事兒,叫哪個新婚妻子經曆了能好過?
世子雄才偉略,若一朝隕落,汴京誰不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