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丫頭的眼神特别純淨,說話辦事也像個半大的孩子。
點都看不出來,已經跟香薇樣年紀。
顧興國看著墨唸的灰色長袍,有點心酸,上面縫縫補補的補丁,大的小的,起碼數十個。
現在才剛立秋,天氣還不算冷,可這小丫頭身上這袍子,看起來十分厚重,像冬天穿的衣服。
顧興國不由得感歎,真是同人不同命。
都是二十歲,她跟香薇比,那是個地獄個天堂。
他心裡不是滋味,邊歎氣邊搖著手裡的蒲扇,關切地問道,“小姑娘,你是多大被送去道觀的?”
“出生。”墨念邊玩邊答,神色如常。
可顧興國這心,跟打翻了調料盒似的,五味雜陳。
他臉同情地看著墨念,猶豫半晌才問,“那……那你爸媽呢?”
墨念聽到“爸媽”兩個字,抬起了頭,眨巴眨巴眼睛,許久才慢吞吞地說,“我現在不能說,下個月告訴你。”
“啊?”顧興國怔。
沒想到這小丫頭的父母還得保密。
不過他很快猜到了。
定是小丫頭被父母遺棄了,所以才不願意提起他們。
想到這兒,顧興國那眼睛也不知道怎麼了。
跟閥門壞了似的,酸溜溜地想往外冒水。
顧興國偷著擦了擦眼睛,“小姑娘,那你平時在道觀裡做什麼?是不是很無聊。”
“不是啊。”墨念臉不解,不懂他為什麼這麼問。
墨念給他講了自己每天在道觀有多忙。
“早上起床,要晨練,要做早飯,還要給祖師們上香,上午打坐三小時,下午打坐三小時,再上山摘摘草藥,逗逗老虎獅子,晚上畫畫符紙,這天不就過去了,很忙的。”
墨唸的臉上看不出點委屈。
可總有人特别擅長自我感動……
顧興國滿眼同情地看著她。
跟老父母看著離家的兒女似的。
他腦補了這些年,小姑娘在山上過的清貧的苦日子,深深地歎了口氣。
情緒有點收不住。
差點哭出來——感動的。
此刻的顧興國,特别為自己驕傲。
還不是有他這個好爹,香薇才能過得那麼滋潤。
看看這個墨念小可憐。
投生的時候,成是瞎了眼。
也不知道生到哪個混蛋家了。
……
兩人的話題到此為止。
個繼續玩金子,個感天動地差點給自己頒個最佳老爸獎。
雖然畫面違和,倒也相處融洽。
直到外面響起跑車的轟鳴聲,“嗡嗡——”地駛進了院子。
顧興國拍大腿,“呀,我寶貝閨女回來了!”
說完,就不再搭理墨念,站起身,小跑著出了客廳。
光看他後腳跟和拖鞋之間咧出來的大嘴,都能知道他有多喜悅……
……
顧香薇回來,全家總動員。
傭人們都不在後面忙活了,趕緊出來列隊歡迎七小姐回家。
張嫂此時已經跑出去迎接。
她拉開車門。
接著就見個科技感十足的美女走下車。
這位正是顧家的七小姐,顧香薇。
她五官精緻地挑不出毛病,頭栗色捲髮,隨著身姿彈跳,自信又驕傲。
顧香薇踩著七厘米高跟鞋,冷著臉走在前面。
張嫂跟在後面,壓低聲音彙報,“小姐,六少爺今天帶回來個女孩子,說她救過六少夫人,來咱家先借住幾天。”
顧香薇聽,立刻頓住腳步,“多大的女孩子?哪裡來的?”
“我聽她跟老爺說,她二十歲,是在大道村來的。”張嫂如實答道。
“哼,鄉下人。”顧香薇譏諷聲,不屑地甩了甩頭髮。
接著走進了别墅。
“七小姐!”張嫂再次叫住她。
“還有什麼事?”
顧香薇臉不情願地站住腳。
張嫂趕忙上前,貼在顧香薇耳邊低語。
“這個女孩長得很像夫人。”
“什麼?”
顧香薇臉色倏地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