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疼的齜牙咧嘴,抬起頭就見程景默的半個身子懸在崖邊,他的雙手抓著繩子,臉上的肌肉都繃緊了。
四目相對,他什麼都沒說,隻是緊咬著牙關往上拉繩子,每往上拉一點,他就將繩子纏繞在自己的手臂上固定住。
於向唸的心也懸在半空中,但比起剛才安心了不少。
她一點點上升,兩人的距離一點點的在拉近。
程景默太過用力,於向念能看見他脖子上的暴露出的青筋。
他的額頭和兩鬢都流著汗,晶瑩的汗水從於向念眼前滴落,有些刺眼。
於向唸的頭慢慢露出崖頂,她看見程景默趴在地上,腳後有兩名同樣趴著的戰士。
那兩名戰士緊緊的抓著他的腳踝處。
耗子和另外一名戰士正在往上拉著小傑的那根繩索。
於向念終於被拉了上來。
她懸著的心還沒落下,手腕也還綁著,程景默突然將人抱進懷裡。
這個擁抱來的太過突然,於向念都沒反應過來。
程景默抱得很緊,像是恨不得將於向念嵌進他的身體裡。
他的下巴壓在於向唸的肩上,聲音裡帶著幾分哽咽,一遍遍的喚她,“於向念···於向念···”
於向唸的下巴搭在程景默的肩膀上,她看到不遠處的丁雲飛趴在地上,腦漿濺了一頭。
銳銳顯然是被嚇到了,坐在地上,身體發抖,臉色慘白,身上和臉上都是血和腦漿。
於向陽揹著一把狙擊槍跑來了,看著擁抱著的兩人,確切的說是程景默單方面抱著於向念,於向念一動不動的被按在他懷裡。
他步子停住,不敢相信的樣子,哽咽的問:“我妹死了?”
“你才死了!你全家···”於向念頓住。
此時,程景默也放開了她,低下頭給她解綁。
於向念似乎看到程景默眼眶紅了,可等手上的繩索被解開,程景默抬起頭時,他的表情與平時無異。
肯定是自己看花眼了!
於向陽一把過來抱起於向念,“你沒死就好!”
倒是於向陽的眼眶紅了!
“你乾嘛要打死他?”於向念一把推開於向陽,憤憤的說,“還沒問出他藏身的地方,包庇窩藏他的人,你就把他打死了?!”
說完,她就氣沖沖的一瘸一拐的朝下山的方向走去。
她知道,她氣得不是這個!
她氣得是,她是被放棄的那個!
她心裡憋得的那股氣找不到發泄口,於向陽剛好撞上了!
於向念、小傑、銳銳被送往醫院。
於向念全身多處軟組織挫傷,手腕被磨掉了一層肉。
銳銳傷的最重,中了五刀,其中一刀在腰部,差點喪命。
三人在軍區醫院住院治療。
於家一家子人都趕來了。
從離開山崖到現在,於向念沒理過程景默。
誰都能看出她在跟程景默置氣。
大家很有眼力勁的沒再提那件事,隻是囑咐他們好好養傷。
人走後,病房裡隻剩程景默和於向念兩個人。
於向念翻了一個身,背對著程景默,閉上眼睡覺。
程景默在她身後說:“於向念,今天的事對不起,你可以打我罵我,我都受著。”
於向念冷冷回:“我想休息,請你出去!”
“那你有事喊我。”
於向念聽到了病房門被關上的聲音,才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