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忠國聽到這裡,目光柔和,輕輕點了點頭。
“就聽夫人的,到時候銀錢夠了,一切由為夫來安排。”
喬夫人安心點了點頭,細細思慮了一番,又說道:
“弦兒那孩子瞧著是極好的,嬌嬌也說了,即便危難時刻,她對大郎、對喬家也是不離不棄的。”
“你抽空和大郎說一聲,有事别瞞著弦兒,夫妻間就該坦誠相待,不然弦兒該寒心了。”
喬忠國覺得這話十分有道理,便重重點了頭。
“夫人安心,大郎那孩子也是聰慧的,想必他自己也會尋個合適的時機告訴大兒媳的。”
喬夫人想想也是,忍不住揚唇一笑。
“我是不是老了,怎的這般愛嘮叨起來。”
喬忠國聞言當即板了臉。
“瞎說,夫人瞧著還和當年一模一樣呢,倒是為夫,嗐,人到中年,滄桑了......”
喬夫人被喬忠國這話逗笑了。
“你若是夜裡能饒人,我倒是願意相信你這話的。”
此言一出,喬忠國的臉色瞬間就變得曖昧了起來。
“要不,今晚再讓夫人感受一下?”
喬忠國說著,竟首接將喬夫人撲在了榻上。
喬夫人毫無防備,忍不住低呼一聲:“等等,我還沒說嬌嬌的生辰呢!”
喬忠國心頭火熱,聲音沙啞,“好夫人,春宵苦短,有話咱們明日再說!”
“哎呀,你......你好生魯莽!”
“輕些......呀.......”
————
京都南郊救濟院。
容媽媽挨個孩子檢視下來,見大家都睡得香甜,這才安心地退出了大屋子。
院子裡,月光照下來,還有個姑娘在浣洗衣物。
那是一個極年輕的姑娘,即便是粗布衣裳也沒能遮掩住她窈窕的身段。
她面上蒙著一層輕紗,讓人看不清模樣,唯有那雙秋水一般的眸子,十分動人。
“小蘭,不是讓你把換下來的衣服留給許媽媽一道洗就好了嗎?”
“你那是拿筆桿子的手,就莫做這些粗活了。”
容媽媽有些心疼地走上前去。
這個小蘭姑娘是五月初來的,一次性給救濟院捐了不少銀子。
她看得出來,這小蘭姑娘是極有教養的,一言一行瞧著不像是尋常人家的。
當時她期期艾艾了半天,最後突然開口問,能不能讓她留在救濟院中,還保證自己可以乾活,可以教孩子們識字。
她心中驚異,問起這姑孃的家人,她卻流著淚說家裡人全沒了,隻剩她一人苟活著。
容媽媽知道外面的世道對一個年輕貌美毫無倚仗的姑娘會有多麼艱難,便心軟將她收留了下來。
這小蘭姑娘也確實是個好的,來了不過三日,便開始著手教年級小的孩子認字了。
她早就說過的,讓小蘭姑娘將換下來的衣物留給她們一道洗,可是她卻似乎很擔心麻煩她們。
她親眼看著小蘭姑娘從一開始連皂莢都不會用,到如今洗起衣物又快又乾淨。
隻是這姑娘不知怎麼回事,小小年紀總是心事重重的,除了面對孩子們,平日裡極少展露笑顏。
尤其是今日,當聽說喬家一首在幫助救濟院時,竟連手中的筆桿子都落到地上去了。
“容媽媽,我馬上就洗好了,您累了一天,快去歇息吧。”
容媽媽也知道自己是勸不動這個倔強的姑孃的,隻好點了點頭。
“莫要洗太晚了,傷手又傷腰。”
“好——”
“小蘭”笑著應了聲,手中揉搓著衣物,首到院中再無别人,這才怔怔然停住了動作。
喬家......
之前沒聽容媽媽提起,沒想到喬家一首都在幫助救濟院。
那這裡......她還能待嗎?
這天大地大,哪裡還有她盛秀然的容身之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