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幾乎是朝廷最重要的事情,在科舉上鬨出事情來,嚴重程度跟謀反也差不多了,以往就有官員因為下面的人泄題,被腰斬的。
程度點點頭道:“正是如此,就算最後調查出來,不是六皇子暗中操作,他不知此事,眾人也不會相信調查的結果,隻認為是皇家在包庇皇子。這件事隻需要傳出去,都不需要真的有人調查,六皇子多年以來給自己營造的重義輕利的名聲就全毀了,也會失去陛下的歡心,柳夫子您說,六皇子會不會氣得殺了這侍郎?”
柳之恒:……
豈止是殺了,簡直就要千刀萬剮,殺他全家。
“我跟著侍郎把道理講明白了,他也覺得我說得實在有理,便可客客氣氣地把錢都給我了。”程度微笑道。
柳之恒想,能不客氣麼?别說是把錢給程度,就是程度在敲詐他幾萬兩,他也是得巴巴地求著程度收錢的。
“隻不過我向來與人為善,想著那侍郎實在是幫了我們的忙,也給我們背了黑鍋,最終我還是隻拿了九十五萬兩走,那侍郎也是個極好相處的,我們現在已經是至交好友了呢。”
能不是至交好友麼?程度手上捏著别人的把柄,對方還收了他五萬的賄賂,這不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麼?
柳之恒這一刻是真的體會到程度的手段了,這就是頂級的陰謀家,把人性利用到了極致,霞飛樓的老闆和侍郎這兩個人小人物,因為不同的立場和對自己前途的擔憂,誰都不會主動把這件事說出去,隻會吃了這個悶虧。鄭貴妃那邊的人就算知道這件事,最後也隻會把賬算在六皇子頭上。六皇子什麼都沒做,卻無緣無故背鍋,身邊的侍郎也被程度拿捏,怕不是隻要程度想,六皇子的生氣他都能知道……
而這一切,都是在柳之恒給了他一張賭票之後,他靠著拿捏人性設計出的結果。
“之前我說了,我隻要八十萬,”柳之恒從盒子裡取出八十萬兩,然後又從八十萬兩裡取出五萬兩再放進盒子裡,“給侍郎的那五萬,算作打點的費用,也從我的錢裡出。”
柳之恒把盒子又推到程度面前。
程度也沒客氣,蓋上盒子把錢收下了,謝道:“多謝柳夫子讓我輕輕鬆鬆賺了二十萬兩,下次再有這樣的好事,柳夫子記得找我。明日鹿鳴宴還有許多事情要忙,我就先回去了。柳夫子,明日再見了。”
程度告辭離開,等程度的身影消失之後,柳之恒立刻一把拉著春草道:“春草,聽師父一句,以後對程度好點。”
春草蹙眉不解:“我怎麼對他不好了?”
“你對他翻白眼以為我沒看到麼?你以後都給我對他客客氣氣的,知道麼?”
“哦……”雖然不情願,但是師父說的話,春草向來是毫無理由地相信,一定會貫徹執行的,“他以後來,我都對他客客氣氣的,給他端茶倒水就是了。”
不僅是春草,柳之恒都覺得自己最好不要得罪程度,這人是真的陰啊,不愧是勵誌做攪屎棍的男人,他是真有點攪屎棍的天賦在身上,簡直就是天生的陰謀家。
幸虧他是我方隊友,柳之恒此刻非常慶幸,自己當初去了雲州。
“春草,師父要謝謝你。”柳之恒說。
“謝我什麼?”
“謝你當初在雲州程老漢家裡的時候,跟程老漢嘮嗑,把程度事情都嘮出來了。”
若不是春草喜歡聊天,他們怕是不會知道程度的病隻有風神醫能治,風神醫也不會去給程度看診,更不會帶程度一起離開。他們怕不是吃了飯,留下些銀子就走了。
柳之恒從銀票裡抽出一遝塞給春草。
“你有功,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