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蒼白的臉色,苦澀的笑容,無一不在訴說他說的是假話,
柴清衍張了張嘴,還是吞回想說的話。
表哥都不願說,他也不能強迫别人說出來,這畢竟是家事,他是外人不好隨意插手的。
許是心中壓抑了太多,賀雲淼此刻也繃不住,疲憊道,“可否陪哥哥喝上一杯
隻有一杯,僅此一杯,
他還得去找睿王殿下,解釋一下事情。
賀琳……她自己跑了那就跑了,與他們賀府再無關係,日後就算回來,也不會再是賀府大小姐。
柴清衍剛端起酒盞,唇瓣還未沾上酒滴,
就見往日溫和的賀雲淼猛地灌下酒,重重的將酒盞放在桌上,赤紅著雙目,聲音嘶啞道,“若我不回,還請姑父照看父親
“你,”柴清衍手中酒盞險些端不住,滿臉吃驚的看著他,“到底發生了何事?”
“你不必知道賀雲淼不想連累他,滿臉頹然的在他肩膀上輕拍了拍,鄭重道,“往後怕是沒有賀家了
柴清衍驚駭的眼神隨著賀雲淼的離去也不減半分,
他想追上去,但看著表哥頹然的背影,他的嗓子彷彿被棉花堵住般,
往日溫和瀟灑的表哥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大抵是從賀琳執著靖王開始吧。
賀琳?
他眉心微微一凝,隱約感覺表哥如今的變化跟賀琳脫不了關係,
而後他讓人打探一番結果時,更加作證了自己的猜想,
他無比頭疼的按了按眉心,雖然靖王是很好,但賀琳根本不必非要靖王的,
“公子,賀都督在獄中出事了下人匆忙進來稟告道,
獄卒本來是去的賀府,但是去了之後才知道賀公子不在府上,
甚至還交代了有重要事情可去柴將軍府上找人。
整個賀府一團亂,像沒了頭的蒼蠅般。
柴清衍哪裡敢耽誤,急忙出去見獄卒,出門時,正巧碰上爹也神色匆匆出門,騎上馬後便揮舞著馬鞭,帶起一片塵土飛揚,
“城外三十裡處似有小股敵軍,將軍帶人去探查情況了管事見少爺眼神擔憂時,解釋了一聲。
小股敵軍是誘敵深入,
若是爹激進一番,可能會被敵軍包圍住,
柴清衍心中惴著不安,“爹若有訊息,及時來稟告
他收回目光,跟著看著舅舅的獄卒朝著牢獄趕去,
路上他才知道到底發生何事,
賀琳出逃的訊息還是沒瞞過舅舅,舅舅當即心中鬱結,一口血噴出,昏沉了過去,
柴清衍聽得時候,甚至感覺全身發麻,
賀琳怎麼這般蠢,一次又一次的害了賀家,難怪表哥會那般疲憊,
這要是他妹妹,他早就動手將人送到庵子中嚴加看守,再也不會讓人出來害了整個家族。
獄卒心中也這般想,但是他畢竟身份低微,不敢議論這些。
等見了舅舅後,柴清衍心中一震,這樣疲憊的舅舅,跟表哥何其相似。
賀國華艱難的掙紮眼眸,
沒有見到賀雲淼,他心中已經猜到了許多事,兩行清淚從眼淚滑落下,
蒼白的唇輕顫,聲音嘶啞卻充斥著堅定的決心,
“賀家再無大小姐
原先賀雲淼的決定並未對賀國華說,
但現在一件事情接著一件出來,賀國華做出了跟賀雲淼相同的決定,
這一刻,他後悔為了那個蠢貨背罪名了,
如果不是為了她,賀家又何至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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