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孩子是男是女,天賦如何,也無關他們的身份,他都要給孩子充足的愛。
但是眼看著就要進入預產期了,她居然看到了這樣一份檔案。
不用說她一個心裡療愈師了,就是普通的家長見了,也知道這樣的培養方法會給孩子造成嚴重的心理問題。
但是周淙也怎麼會在這樣一份檔案上簽字。
最近周淙也很忙,不能每天白天都陪著她。
當然白枝也不會跟以前一樣,自己跑去阿蘭雅主持工作。
她隻是會在周氏集團的後台,處理一下關於阿蘭雅的檔案工作,簽字敲章。
但是今天早上,當她像往常一樣,在後台處理工作的時候,一條名叫“周氏集團家族繼承囑托報送”的訊息引起了她的注意。
這張報送單,是要送到家族辦公室的。
平時,白枝是不會打開跟阿蘭雅無關的訊息的。
但是這一條,那“繼承”兩個字抓住了她的注意力。
手指鬼使神差地就點了下去。
沒想到居然看到了這樣的訊息。
從小送出國,挫折教育,家族聯姻,男孩女孩區别對待……每一條都踩在白枝的紅線上。
腹部又傳來一陣抽痛。
白枝面露痛苦的神色,捂住自己的腹部。
失望的情緒湧上心頭,讓她整個胸腔都痠痛不己。
這股痠痛一首傳到了腹部。
肚子裡的孩子彷彿能感受到媽媽的痛苦,也有了動靜。
小小的生命在白枝的身體裡不安地掙紮。
白枝忍著浪潮一樣的不適感,大口深呼吸,一遍遍撫摸腹部,在心裡安慰著孩子。
另一隻手,伸進包裡,翻找一些東西。
這時,手機的螢幕再次亮起。
還是周淙也打來的。
白枝依舊沒有猶豫,首接把周淙也的電話掛了。
她知道,此時的周淙也一定快瘋了。
一定在趕來阿蘭雅的路上。
但是她不想吵架,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前,她也不想不分青紅皂白地就質問他什麼。
她撥通了司機的電話。
“白總,您打算去哪裡?”
白枝一瞬間陷入了沉默。
這一瞬間,白枝忽然就真切地代入了許多婚後女性的視角。
去媽媽家,魏麗肯定會擔心。
但除了自己家,任何地方,哪裡不會有周淙也得痕跡呢?
好像就沒有可以一個人靜靜的地方了。
她現在算是明白了,為什麼很多婚後的女性時常無助,所謂的在婆家被當做“外人”,在孃家又成了“客人”。
手機螢幕再一次亮了。
白枝轉過臉,不去看。
然後把一粒安胎藥塞進了嘴裡。
忽然,手指上傳來一陣刺痛。
白枝抬手看,發現自己的手指上,一道細細的血線。
有一滴血正從皮膚下滲了出來。
滴在那份“家族繼承囑托”的白紙黑字上。
白枝想,應該是剛才翻找安胎藥的時候,在包裡割傷的。
她從包裡小心地拿出一本產前檢查手冊。
果然,在手冊硬硬的封套邊緣,沾上了她的血。
她把手冊丟回了包裡。
“啪——”
一張紙片掉了出來。
這是一張很普通的便簽紙。
是幾個月前,白枝和周淙也去產科醫院的時候,從產科醫院的門口拿來的。
當時,白枝站在醫院的寄語牆前,拉住周淙也。
“這裡有一面寄語牆,好多媽媽都給孩子寫了寄語!”
她對周淙也道:“你也來寫!”
然後不由分說地就撕下一張便簽貼,塞給周淙也。
周淙也在上面寫了八個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白枝很有意見。
“讓你給孩子寫寄語,你怎麼給我寫!”
周淙也正打算把這張便簽紙貼在寄語牆上,就被白枝一把截獲。
“這是給我的,我沒收了!”
白枝把這張便簽夾在了自己的產前檢查手冊裡。
白枝默默地看著手裡的便簽。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後面還有一個小愛心,是她自己畫上去的。
白枝看向不斷亮起的手機,沉默了幾秒。
然後按下了接聽鍵。
無論如何,都應該聽聽周淙也怎麼說。
“枝枝
剛接通,周淙也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聽得出來,男人低沉醇和的嗓音裡多了類似不安和緊張的情緒,然而,還是剋製著:“你在哪裡?”周淙也問她。
“我沒事白枝淡淡道。
然後整理情緒,把內心介意的事情說了出來:“你發給家族辦公室的,那份‘家族繼承囑托’是怎麼回事?”
聽到白枝的話,周淙也那裡沉默了幾秒。
然後是一聲寵溺的笑。
“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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