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葉辰說完。
陳一諾打斷,“哈哈,跟你商量?葉辰,你好意思跟我說這句話?你有臉跟我說這句話?你這是在埋怨我把悠悠轉到其他普通幼兒園?”
“我”
葉辰想解釋。
可陳一諾不給他任何機會。
“難道這一切不都是拜你所賜嗎?如果不是因為你這個人渣敗類,我能把悠悠轉到其他普通學校嗎啊,難道我不知道紫荊幼兒園的軟硬條件都不是外面那些普通幼兒園能比嗎?但凡我要是能掏得出錢,我能讓悠悠離開紫荊幼兒園嗎啊!”
“是你,是你,是你這個畜生讓我們母女倆走投無路!我試過去找别人借,可以前借來幫你還賭債的錢都還沒給還上,你覺得别人還會借給我嗎?我借不到,我一分錢都借不到,我的信用卡,已經全都被你偷去透支刷爆,就連網貸,所有能借的網貸,都被你偷拿我的身份證跟手機去借了個遍!”
“我不僅被你害得上了征信黑名單,還隔三岔五就得面對那些催收的電話,我快被你逼死了,逼死了你知不知道,别說是紫荊幼兒園,就連外面的普通幼兒園,我都差點交不上那一千塊,每個月的房租水電,我跟悠悠的吃喝拉撒”
此時。
陳一諾已經在崩潰中大哭了起來。
她原本以為自己很堅強,原本以為自己對那些早已麻木了。
可當再一次說起時,她才發現自己就像一株小草,一株可憐悲催的小草。
不,她連小草都比不上。
最起碼小草還有根!
而她,就像是無根浮萍般,完全沒有任何歸宿跟希望可言。
飄到哪算哪。
老公,老公人渣畜生。
孃家,孃家橫眉冷對不待見。
娘倆相依為命的生活壓力。
沒有中斷過的催收電話。
上了黑名單的個人征信。
公司上級的刁難跟打壓。
早已讓她喘不過氣了。
真的,若不是放不下女兒悠悠,她想死了,她真的想求個痛快解脫了!
崩潰的哭聲止下。
她抹去了臉上的淚水。
沒有把剛才的苦再往下述。
很簡單,跟那種人渣敗類畜生訴苦,沒有任何意義可言。
“呼!”
她調整了下自己的呼吸。
“說那些沒任何意義,到此為止吧!從生物學上來說,你是悠悠的爸爸,既然你給她交上了學費,那我會把她送回紫荊幼兒園!但是我不希望這成為你拖著不簽字離婚的理由,你要是還有但凡一丁點的良知,我希望你能儘快簽字,給我跟悠悠一個解脫跟新生!”
說完。
陳一諾不給葉辰任何再開口的機會。
直接掐斷了通話。
洗手間的鏡子前。
她從兜裡掏出紙巾抹去眼淚,掏出隨身攜帶的簡易化妝盒,用那廉價的氣墊補了補難看的淚痕。
幾次深呼吸平複下自己的情緒,而後才裝出一副強顏歡笑的面容走出洗手間。
隻是那早已千瘡百孔的心依舊在寸寸絞痛著。
不過再痛都好,她都得偽裝出堅強來,因為她不希望讓外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生存很累,生活很苦。
但為了悠悠,她沒有半點可以允許她去脆弱的餘地空間
銀行門口。
葉辰拿著早已沒了聲音的手機怔在原地。
宛如石化般。
良久。
淚腺不受控地蠢動。
兩行清淚止不住地從眼眶中奔奪而出。
“對不起…”
蠕動著那乾澀的喉嚨,他淒聲呢喃。
沒有再把電話回撥過去。
長長吐了一口濁氣。
休整了下情緒後。
這才拎著黑袋裝的三十萬,走向路邊正在等客的出租車。
兀自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師傅,安達財務公司,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