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一盤棋局,他們跟對方的博弈,如今才剛剛擺盤落下第一子。
甜寶眉間被少年彈走的褶皺又有爬回來的趨勢,這時垂在身側的手指被人熟門熟路勾了下:擔心什麼?
甜寶目不斜視拍回去:魏離的身份恐暴露。
白彧跟少女並肩走,亦看向前方,天空灰濛,吹來的風降激鬥後的火熱,正好。
他勾起唇角,笑得散漫恣意:車到山前必有路,魏離早已不是當初的魏離,何況,有我們呢。
旁側,蘇家三小子依舊沒心沒肺的嬉笑打鬨,那才那些分析全然沒在他們心裡留下任何痕跡。
魏離稍稍落於幾人身後,看著三人打鬨,也看到了另兩人無聲的交談,那般默契。
他垂眸,心頭一瞬失落,又一瞬釋然,唇畔浮淺笑。
是他離開得太久了。
但是此地,家中,永遠留有他的位置。
“對了,我想起來了,魏離當初走的時候咱不是說好等他回來好好揍一頓麼?”蘇武拍著腦袋兩眼放光,招呼不帶打就回身朝魏離撲去,“哥哥剛才看你打得不錯,來比劃比劃!”
魏離偏頭避過一擊,唇畔笑意愈大,挑眉,“哥哥?你年紀小了些。”
“那也是師兄!看招!”
“這種事豈能少了我這個當大哥的,正好上回在林子裡被打斷了,這次補上!”
“嘖,莫動手!莫動手!簡直有辱斯文,我來!”
四個少年在回家的路上邊跑邊打花招百出,甜寶狠狠心動,握拳就要來個出其不意。
被走在旁邊的人一把抱住胳膊,“甜寶,你就别上了,你要上去大家就沒得玩了!”
“……”甜寶把蓄勢待發的拳頭砸在了白彧臉上。
前方,傳來四人大笑,“哈哈哈哈,白彧,看好甜寶,這個重任就交給你了,兄弟情義記心間!”
白彧:草。
合著疼的不是你們!
待回到徒北村,隻有白彧滿頭是包。
……
雲城三十裡外榆林鎮。
破舊客棧三樓客房,木窗半掩,往房內透入微光。
昏暗光線中,陳舊四角木桌旁,男子一身錦衣端坐,周身氣息與此境格格不入。
“王爺,邊城的探子回報了,那幾人所用武功路數跟袁堯同出一脈,應是皆得了袁堯授武。另此次來的一共六人,從他們氣候說話的嗓音來看,都是十多歲的少年人。流放之地這個年紀有此等能耐的,小蘇家占四,另一人為白奎之子白彧,還有一人身份尚未能查明。”
貼身侍衛頓了下,繼續道,“但有一點可疑,或可循跡。長京皇家秋祭後,信任上騎都尉魏離受洪德密令前往流放之地,意圖將流放之地收複。”
錦衣男子微闔雙眸,嗓音極淡,“魏離十二歲從軍,僅知其出身益州小地,無父無母,其餘資料皆成謎。”
他緩緩睜眼,“著人去益州調查,若有可疑之處,即刻將資訊遞到洪德耳中,以他多疑的性子,或許正好能猜出魏離身份。”
“是!”
“這是小事。不管魏離身份如何,對我們的計劃影響不大。”男子想起雲城外那場廝殺,眼裡冷光乍閃,“我們真正要對付的是流放之地。此次毒不侵跟十二碼頭兩方聯手伏擊……我們逃得有些太容易了。”
“王爺的意思是,他們是故意讓我們逃的?”
“他們背後還有個霍子珩,有他出謀劃策故意放我們逃掉,再著人遠遠跟蹤監視,想要放長線釣大魚查出本王身份及目的,並非不可能的事。”
恰好,流放之地還有個百曉風,手下最擅長的便是追蹤、蒐集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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