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說話帶哭腔,可憐兮兮的,她就揍他了。
“師姐命硬著呢,你來作甚?”
“來找你。”被推開,青年也不惱,黯淡黑眸重新亮起,此前冷絕的氣勢全然隱去。
一顆心落到實地後,人也正常了,“白彧呢?他怎麼樣?可有受傷?”
“先跟上,待會再敘舊。”
“等會,我抓了個人,你應該會高興。”
甜寶不耐煩了,攥起青年後衣領把人拖著走,“這裡有蠱蟲,有完沒完,走!抓的人也帶過去!”
“好。”青年身量高,被少女拽著,跟被捏住後脖頸的大狗似的,彎腰弓背亦步亦趨,極之配合。
白馬族人悲傷的情緒愣是被這一幕給衝擊到,悲傷難過淡去不少。
這次用走的,回到雪林是近半個時辰後。
魯嬤嬤祖孫倆在吵鬨聲中幽幽醒轉,被族人拱在一處嘰嘰喳喳話不停。
白彧也跟歸來的人彙合了。
甜寶、魏離、還有十二影衛,以及三個俘虜。
再次聚頭重逢,倆青年四目相對,片刻後你捶我一下我擂你一拳。
“行啊,來得及時,竟然把連翹抓著了。”白彧挺樂,雪崩的時候他還在可惜,連翹那種人,定然在雪崩前早早逃到了安全地方,想要把人抓住怕是不容易。
沒想到瞌睡來枕頭。
魏離這傢夥竟然趕上了。
魏離彎了下唇角,“我收到訊息就用最快的速度趕來了,外頭大雪封山,羌族的人為了阻攔我們進來,撬了不少雪團。我們闖過來後還不知道要去哪裡尋你們,就撞上那三人從羌族跑出來。”
當時他察覺有異,悄悄尾隨了一截路,沒成想剛跟那些人跑到山頭,就聽到了地動山搖的動靜。
那一瞬間他渾身血液都跟著結了冰。
尚能保持最後一點理智沒把連翹幾人當場殺死,還是因為心裡存了點僥倖,若甜寶在羌族某處,以她的能力,在雪崩裡也一定有能力逃出生天。
幸而,他猜對了。
回想當時親眼看著雪山崩塌將下方一切掩埋時的心情,魏離仍然心有餘悸,伸手狠狠抱了白彧一下,“幸好,幸好你們都沒事。”
白彧幾乎下意識要把人踹開,聽到這句話,默默收了腿,反手回抱了青年一下,拍拍他肩膀,“在我們面前就算了,在外面可千萬别這樣,嘖,師兄,注意身份。”
惹青年哭笑不得,又給了他一拳。
三個俘虜被扔在雪地上,皆雙手被縛點了穴道,動彈不得。
從高高在上的聖女一朝淪為人質,連翹的高傲終於被擊碎,眼底流露出恐懼來,“放開我,你們放開我!魯嬤嬤!你曾是羌族大祭司,我是你看著長大的,你當真要讓外族人如此糟踐我嗎!魯嬤嬤,嬤嬤!”
白馬族人安靜下來,看向雪地中掙紮不休的女子,人人面露鄙夷。
這聲嬤嬤,連翹怎麼叫得出口!
魯嬤嬤撐著樹乾站了起來,越過族人,一步一步走到連翹面前,片刻後伸手狠狠揚了她一個耳光。
“連翹,你簡直枉生為人!”
老婦人滿頭銀髮輕顫,眼睛紅得溢血。
以前她也曾把連翹當成閨女看待,教她蠱術,教她處世之道,也教導她什麼是責任。
不曾想到最後,連翹給了整個羌族狠狠一刀!
怎配為人,怎麼還有臉喊她嬤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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