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上了出城的馬車,直往城郊碼頭。
“東濮皇的信是最先遞來的,但是漠北王搶先他一步親自過來了。除了西陵依舊無動靜,兩個大國先後向大越表達交好的誠意。用不了多久,其他中小國也會投來橄欖枝。”紫衣坐在車廂側位,眼底眉梢皆是笑意,“望鵲樓訊息靈通,甜寶應該也收到相關訊息了。要不要邀她來長京一塊相商?”
“師姐性子冷淡,人還懶,這種事情她壓根不會多理會。便是找她說,她也會把擔子甩過來。”魏離甚至能想到師姐會對他說什麼話。
——這種事情還要跑來找我,要你這個皇帝作甚?
惹她惱了,揍他不帶挑時候的。
魏離揉揉太陽穴,把師姐揍他的畫面趕出去,“南桑不止有神兵,還有偷來的鐵人。漠北王幾十年心血被人躲在後方摘桃,豈能嚥下這口氣。神兵且不說,他絕不會讓那些鐵人落入别人之手,此次他親自前來,除了要談聯盟對抗南桑的大事,定然還想獲得大越支援,拿回鐵人所屬權。”
“鐵人跟神兵一樣,身上並未貼所屬印章,他想要鐵人,跟要神兵一樣難。諸國在利益面前,可不會輕易讓步。大越若是允了他的條件,就等於接下燙手山芋,出面得罪其他國。”
“他看準的就是大越現在不怕得罪諸國,是諸國要反過來求著大越。”魏離唇角微翹,但神色已經斂了下來,沉穩深沉,“所謂談,合則來不合則散。先不忙著擺出態度,看他能給出什麼籌碼。大越現在的國力遠不足以登頂大國之列,實力不夠便總受製於人,眼下這個機會,把握住了或能讓大越往前跨一大步。”
他又揉了下臉,抬眸看向坐在側位的男人,“紫衣叔叔,大越必須往高處走。我不想一直是他們的拖累。”
紫衣愣了下,及後唇角彎起,“屬下誓死追隨皇上。”
他們其實都知道,甜寶在外行事時,每一次裹足不前都是為了保護他們。
因為他們弱,大越國弱,所以那個行事本可肆無忌憚的少女,一而再再而三作出妥協。
而他們何嘗不想為她撐起一片天地,讓她能自由翱翔?
可力有不歹,無可奈何。
“若漠北王給出的籌碼足夠大,皇上要如何?”馬車疾馳,很快到達城郊碼頭外門,下車前,紫衣問了句。
青年跳下馬車,想也不想,“自然先跟甜寶商量,看她意願。大越如今接到的橄欖枝是甜寶掙回來的,要或不要,憑她一句話。”
話出口後,他又無奈回頭,“紫衣叔叔,你是甜寶的親叔叔吧?反過頭試探起我來了?每次他們幾個來京我就被蹂躪一回,滿朝文武還有誰不知道的?我也不是沒頂著鼻青臉腫的臉上朝。你說說還有誰不知道蘇九霓隨時能揍玄景帝的,你說出來,我當面告訴他實情。”
紫衣,“……”
紫衣,“皇上,我看到漠北王了,就在百步開外,莫要讓臣憋笑,有失國體。”
魏離立刻臉色一整,扭頭往那邊看去時氣勢自然而然高貴威嚴,渾然看不出前一刻破罐破摔的渾勁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