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門被打開,管事的揉著鬆懈的眼睛問:“你找誰?”
雲瓷亮出了玉佩,管事的定睛一看頓時清醒不少,將門給打開,恭恭敬敬道:“少主,您裡面請。”
“嗯!”
進了門,雲瓷直接道:“給我找幾個畫師過來,我有事吩咐。”
“是。”
一盞茶的功夫來了四個畫師,雲瓷提筆畫了個大致輪廓和場景,寺廟內女子穿青衫長裙,鬢間還有幾支珠釵,站在門檻上眺望遠方,身後還站著一抹高大的身影。
“少主,這是?”管事的不解。
雲瓷清了清嗓子,她實在是沒有那兩下子能將具體的畫像給畫下來,琴棋書畫中,偏不巧,原主最不擅長作畫。
她隻能求助外援。
“這女子的容貌倒是不必描繪仔細,朦朧即可,這男子的臉畫一半就行。”
在雲瓷的描述中,幾人紛紛開始動筆,很快四幅畫都擺在她面前,她挑了一幅最有意境的留下。
望著外頭漸亮的天,雲瓷也不多留,隻說:“今日的事不許外傳。”
“是!”
等雲瓷回到院子裡略待片刻,站在大樹下仰著頭喊了聲,樹枝輕晃,傅璽一躍而下站在她面前。
“說!”
看著傅璽一臉臭脾氣的樣,雲瓷竟一點兒也不心虛,道:“的確有件事需要你去辦。”
傅璽挑眉。
“這是陸硯辭貼身玉佩,再弄幾塊他身邊侍衛的腰牌來,想法子丟在雲台閣火堆裡。”
“放火的事要栽贓給陸硯辭?”傅璽立馬就聽明白了。
雲瓷點了點頭:“聰明!”
“陸硯辭是皇上親冊的國公世子,又和葉家是姻親,京兆尹就算是查到了陸硯辭,也絕不會為難他,這事兒最多大事化小。”
所以傅璽壓根就沒有接過玉佩。
雲台閣被一場大火給燒了,死傷無數,京兆尹正在追查,但最終結局也會是不了了之。
“誰說要把這個交給京兆尹了,交給趙王。”
趙王,是陸硯辭的死敵,有了陸硯辭的出現,很多原本屬於趙王的差使都被分給了陸硯辭。
而且趙王是太後的親兒子,壓根不懼陸家和葉家。
想必趙王一定會樂意打壓陸家。
傅璽倏然看了眼雲瓷,眸中多了一抹讚賞,這是要挑起趙王和陸家的爭鬥。
其實隻要是皇帝看重的,太後偏要打壓,這些年一貫如此。
因為傅璽乃是先皇後嫡子,趙王是繼出皇後嫡子,傅璽登基為帝,最不服氣的人就是太後了,這些年私底下動作頻頻,壓根就沒熄了奪嫡的心思。
傅璽接過了玉佩,丟下兩個字:“等著!”
交代完雲瓷剛要躺下歇一歇,丫鬟紅玲大力氣地敲門,她身邊的丫鬟除了碧葉之外,其餘所有人都被不知不覺換成了陸家人。
美其名曰是為了教一教她身邊人陸家的規矩,又或者找了藉口,說府上人不夠用,暫時借用。
原主好說話,根本就沒有爭取過。
被人監視的滋味並不好受,今日她就要將這些人都給打發了,雲瓷正想著,摸了摸空蕩蕩的小腹:“傳膳吧。”
紅玲聞言一副震驚的表情望著她:“二夫人,您怎麼還有心思吃飯呢,老夫人昨兒可是一夜未眠。”
“您一會兒還是給老夫人磕頭賠罪吧,畢竟嫁了進來,壞了名聲,以後日子可怎麼過啊,昨兒世子來,您就不該鬨脾氣,失了世子的歡心,和棄婦又有什麼區别?”
“砰!”
雲瓷猛地拍桌,眸色淩厲地望著紅玲,這一眼竟嚇得紅玲背後冒著股涼氣。
她伺候二夫人也有大半個月了,平日裡見著二夫人都是溫溫柔柔,待人客客氣氣,什麼時候有過這種駭人氣勢?
“二夫人......”
“你可知碧葉去哪了?”她語氣平靜地問。
紅玲恍然,的確一晚上沒有見著碧葉了,聽雲瓷的口氣,紅玲訕訕一笑:“是不是碧葉犯了錯,被二夫人罰跪了?”
“不,她死了。”
雲瓷走近紅玲身邊,看著她的眼神彷彿是在看一個死物,嚇得紅玲腿一軟跪在地上。
此時顧嬤嬤來了,紅玲如蒙大赦般往後縮了縮。
顧嬤嬤瞥了眼紅玲,隨後皮笑肉不笑地說:“二夫人好大的威風,一大早就拿丫鬟撒氣,實在委屈了二夫人這一個月裝模作樣,讓旁人都以為您是個賢良淑德的好女子,可實際呢,欺上瞞下,謊話連篇,罪大惡極!”
“啪!”雲瓷毫不猶豫地一巴掌扇在了顧嬤嬤臉上。
顧嬤嬤傻眼了,怒瞪著雲瓷:“你瘋了!竟敢打我?我可是老夫人身邊的!”
“昨兒陸家大少夫人都捱了打,你一個奴才又有何挨不得?”雲瓷反問。
“你!”顧嬤嬤氣不過,但一想到一會兒雲瓷就要被人揭穿,落得個圈禁致死的下場,她姑且咬著牙忍下這口氣,沉聲說:“二夫人别在老奴面前逞威風了,老夫人讓您即刻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