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我也不服!我也要挑戰他!以解我這幾年玄氣丹被削減的怨氣!”
那幾個家寨子弟故意說得大聲,一字不落地落在了仇生的耳朵裡。
仇生閉著眼睛,充耳不聞,硬生生地忍了下來,內心自嘲地一笑,要是換做三年前意氣風發的自己,誰敢這麼跟自己說話?
但是現在,他已經學會了忍耐,學會了接受這些緋言緋語。
他曾位及山巔,如今身處低穀,二者都讓他受益良多。
曾經的仇生,六歲習武,七歲玄氣一品!九歲玄氣三品,十二歲達到玄氣六品,十四歲玄氣七品,步入玄氣高階!
十四歲的仇生,在丁家寨年輕一輩中一騎絕塵,是當仁不讓的第一高手,七品高階的玄氣修為甚至讓許多長一輩都羞愧不已!
十四歲的仇生,被譽為丁家寨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也被丁家寨人稱作是大荒賜予的守護神。
隻是,後來在一次寨子狩獵任務中,仇生跟三個寨子的七品巔峰高手,一齊進入大荒山脈深處獵殺妖獸,結果卻遭到十三寨之首——薛家寨的高手伏擊!
三個七品高手無一生還,仇生慌不擇路,跑進被譽為大荒死地的劍塚才得以倖存,但從那之後,仇生便被劍塚的詛咒之力侵蝕,成了一個修為儘失的廢人。
七品高階的修為,也是一夜之間儘數消散,更恐怖的是,自那以後,無論仇生怎麼努力,都無法在武道一途再寸進一步,就連自己的身體也是越來越差。
由青雲到黃泥的一落千丈,他人的謾罵從往日心口不一的阿諛奉承中孵化,猶如槍林彈雨,這些,仇生隻是一笑置之,充耳不聞。
最讓仇生絕望的,不是一落千丈之後,自己遭受待遇的天差地别,而是自己這三年來,風雨無阻,沒日沒夜的修煉,卻是沒有絲毫成效。
有些人碌碌無為,不是因為自己不夠努力,而是身負不可打碎的枷鎖。
“唉,整整一千天了,還是沒有一絲一豪的寸進,我的修為,恐怕是很難恢複了。”
“若不是薛家寨當年擔心我的崛起威脅到他的統治地位,對我暗下殺手,我又怎會誤入大荒劍塚詛咒之地,又怎會修為儘失!又怎會讓義父跟著我蒙屈受辱!”
薛家寨,你不是一直都想稱霸大荒十三寨嘛,隻要我仇生東山再起,我要你薛家寨從大荒除名!
這一刻,仇生心中湧起一種深深的不甘!
他不甘心就這樣變成一個廢人,他想東山再起,再複榮耀;他不想因為自己,而讓身為一寨之首的義父遭到寨子人的緋言緋語。
仇生緊握雙拳,“解鈴換需繫鈴人,實在不行,那就再入一次劍塚,反正遲早都是一死,索性就放手一搏!”
面對風言風語,此時的仇生,沒有爭執,也懶得反駁,索性直接離開了練武場,往後山走去。
離丁家寨不遠有一座瀑布,仇生常常在此靜思,作為寨子裡曾經的第一天才,他一向是沉默寡言。
以前,在思考自己是從哪裡來;現在,在思考要到哪裡去。
這座瀑布,是仇生除了那個作為寨主的義父之外,為數不多可以傾訴的對象。
仇生抱著後腦,躺在足有數個成年人大小的高聳灰褐色岩石板上,閉目傾聽著瀑布的脆響,腦海中回憶著這十七以年來的點點滴滴。
再有一個月,就是自己的十八歲成人禮了,按照寨子裡的規矩,在成人禮的那天,要接受至少五個同輩的挑戰,要是五戰皆敗,就會被趕出寨子。
曾經的仇生,年僅十四,便已是位列七品,要知道,即便是丁家寨的寨主也不過是堪入九品而已。
武道初入分九品。一到六品有品無階,七到九品有品有階,七品以上,每品分為四小階,初階、中階、高階、巔峰。
要是自己沒有誤入劍塚,身受詛咒之力,現在,自己至少也是個八品中階,甚至是八品高階的扛鼎高手了。
一想到這裡,仇生對薛家寨的怒火,就猶如大雨傾盆,瓢潑而至!
薛家寨,因為害怕仇生這個後起之秀成長起來,幫助丁家寨威脅到薛家寨大荒第一寨的地位,所以,不惜出動三位九品高手對仇生痛下殺手!
隻是有一點,當年仇生一行人入山狩獵,機密至極,怎會被薛家寨準確洞悉呢?原因隻有一個......
丁家寨有叛徒,勾結薛家寨!
“寨主之位?”
一念至此,仇生猛然睜開雙眼,拳頭緊握!
“啊!”
“啊!”
一個鯉魚打挺,仇生站起身來,朝著面前的瀑布肆意咆哮宣泄,嘶吼聲中,充滿了無儘的憤怒和不甘。
突然之間!
密林之中,一點細微的“沙沙”響聲傳來!
仇生耳根微動,長久以來叢林捕獵的警惕反射,他身子猛然躥下,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躲在巨石後面。
片刻之後,“沙沙”聲響消失,一陣陣沉悶的聲音從密林深處逐漸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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