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早咯吱咯吱嚼樹枝,嗬一聲,“求之不得。”
楊夫人臉色陰沉,鄙夷,“等餓死的那天,看你嘴還硬不硬。”
薑早:“世事無常,誰先餓死還不一定呢,話可别說太早,小心閃到舌頭。”
楊夫人拿起面前精緻碗碟中的醃雞腿,隻吃一口就吐出來,順手將雞腿扔給家裡養得大狗,又掏出手帕將手指一根根擦拭乾淨,“隻可惜,某些人連我家狗吃的食物都比不上。”
四周許多人直勾勾盯著地上那隻雞腿,狂嚥唾沫,他們已經許久沒嘗過肉味了。
是的,現實更有說服力,嘴硬白瞎。這是許多人此刻心中的想法。
柳言若氣不過就想懟說誰家還沒肉,剛起身就被薑早按住,搖頭。
此刻,出去巡視的二條與三山再次傳來心聲。
二條:【老大,我們剛去確認過了,有大批軍隊正駐紮在前方必經之路上。】
三山:【好像在收過路費。】
薑早眉開眼笑,“嗬嗬,有狗有肉確實讓人羨慕啊。”
話風突轉,楊夫人都差點沒跟上節奏。
沉默半天,冷哼一聲,終於沒再開口說話。
隻有陸安狠狠打了個哆嗦,心底狂吼,來了,來了,每次美人隻要露出這種微笑,絕對有人要倒黴。
他看向老薑家與楊家,眉眼幽深。
沒人鬨騰,眾人吃過飯就開始休息。有些人家會安排值夜人員,比如楊家。但更多人,都是全家圍一起取暖沉睡。
薑早他們沒留人,三兄弟拿一張棉被裹住抱團睡,薑早躺一張木板車,柳言若抱張妮睡另一張,隻陸安最可憐獨自一人裹著棉被半臥半躺靠在石壁上休息。
深夜,人睡最沉的時候,陸安猛地睜開眼,悄悄往山洞口走。經過楊家守夜隨從時,兩人抬眼皮瞅一眼也沒管,畢竟起夜撒尿也是常有的事,不過極冷天氣裡更遭罪罷了。
陸安一路穿過樹林,來到較高處山頂,站定不動。
忽然,有沙沙腳步聲響起。
從四面八方如鬼魅般盪出幾個身影,他們一出現就跪倒在地。
“屬下來遲了,請少主贖罪!”
陸安整個人如鬆般挺立,過了會才開口:“無妨,意外太多,不是你們的錯。”
黑衣人低頭,不敢看他。
同一時間,躺在木板車上閉眼睡覺的薑早正在聽大頭的心聲。距離陸安所在位置有點遠,二條、三山它們是先傳話給大頭,再讓大頭將現場對話一一複述給薑早。
黑衣人:“少主,咱們是否該離開了?”
陸安搖頭,“還不是時候,他們一直在找我,隨你們離開目標太大,反而留在災民隊伍中更安全一些。等時機到了,再找機會離開。”
黑衣人:“燁城那邊有異動,有一隊人馬出城,看樣子正是追著少主痕跡而來。”
陸安猛地看向說話的人,沉默一會,忽然笑了,“不必擔憂,張家不是針對我,應該是追著她的痕跡……罷了,誰讓我如今還指望人家保護。”
他神色一正,吩咐:“你們去將痕跡打亂,或引向别處,或帶上一些有背景的家族。倒要看看,他張家要為一個庶子做到何種地步。”
……
薑早睜眼,有些懊惱。大意了,沒想到張家還真人才濟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