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盼盼說得沒錯,最沒資格談尊嚴的就是底層社會的窮人。
隻要能活著,隻要能救謝奶奶的命,哪怕尊嚴被豪門踩在腳底,又有何妨?
從成為陸啟霆情婦的那一刻起,她早已拋棄了所謂的尊嚴。
都沒皮沒臉過了五年,現在又矯情什麼?
謝盼盼不敢相信劉從傾這個又窮又嘴碎的滴滴司機忽然搖身一變成為了豪門少爺。
這都是什麼狗血劇情?
現在的豪門少爺都這麼不值錢了嗎?
自己前二十多年沒見過的豪門闊少,自打認識裴胭媚之後,遇到了一個又一個……
“那,那咋辦?”
劉從傾對裴胭媚那點心思全都寫在臉上,而且頗有情根深種無法自拔的趨勢。
招惹一個陸啟霆已經差點要了裴胭媚的命,若是再招惹上劉從傾……
謝盼盼幾乎不敢想後果。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劉從傾的聲音。
“那個……我方便進去嗎?我給你們帶了一點早飯!”
他的語氣小心翼翼,帶著討好與愛戀。
深吸一口氣,裴胭媚看著謝盼盼說道:“盼盼,我得和劉從傾單獨談談!”
謝盼盼瞭然。
她翻身下床找了個藉口離開休息室,還不忘替二人帶上門。
劉從傾不疑有他,很是殷勤將早餐都擺在茶幾上。
“有粥,有雞絲餛飩,還有牛奶麪包,你看看你想吃什麼!”
平心而論,劉從傾對裴胭媚是真好。
甚至裴胭媚敢篤定,自己隻消稍稍對劉從傾釋放出些許好感,就能哄得他暈頭轉向,甚至嫁入豪門都不是難事。
可事情不該是這樣的!
不提自己不堪的過往,也不提劉耀宗與姚舒的阻力,隻說這份欺騙對劉從傾的傷害,裴胭媚就不能繼續這麼裝聾作啞了。
什麼債都可以欠,唯獨不能欠了情債!
“劉從傾,你與你媽媽長得真像!”
裴胭媚一邊吃著麪包,一邊狀似無意與劉從傾聊天。
“好些人都這麼說,畢竟血緣關係擺在這裡,但性格方面我可不像……嗯?”
話說一半,劉從傾忽然覺得不太對勁。
“等等,你見過我媽?”
“姚舒姐,哦不是,我應該喚她為姚舒阿姨,對不對?”
裴胭媚神色平靜,看著劉從傾那張慌亂無措的臉,她淡淡笑了。
“又或者說,我不該直呼你的名字,而是應該稱呼你為劉少,畢竟你是劉氏集團的少爺!”
劉從傾手中的麪包忽然掉在了地上。
“我……不是……這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
他越是慌亂無措,就越是解釋不清,到最後急到像是快要哭了。
裴胭媚笑了笑,眼神溫柔平靜。
“劉從傾,我知道你喜歡我,而我最初也不是沒有過自私的念頭,畢竟我與盼盼都是女孩,有個替我們鞍前馬後忙活的男性朋友挺方便的。”
“昨晚知道你身份之後,我在想自己應該裝聾作啞,繼續利用你的身份與地位來給我們謀取利益,畢竟哪個女孩不想嫁進豪門呢?”
劉從傾眼眶有點紅,可憐巴巴說道:“那你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唄,我不介意被你利用,我巴不得你用手段得到我,嫁給我!”
天知道他有多喜歡裴胭媚,天知道他有多麼強烈的願望和裴胭媚結婚!
可她現在卻將這些話擺在了明面上,這樣的感覺太不妙了,劉從傾甚至想求裴胭媚别再說了。
就當什麼都沒發生,他依然做她最忠實的狗腿!
“如果你是劉氏集團的少爺,就該認識陸啟霆的!”
裴胭媚帶著破釜沉舟的勇氣,打算與劉從傾坦露自己那不堪又痛苦的過往。
她一直記得劉從傾在提及陸啟霆豢養在水岸林郡的金絲雀時,眼底的鄙夷與不屑。
其實他很瞧不起她這種女人!
若是知道自己愛慕的女神其實就是那個仰仗男人鼻息生存的金絲雀,想必,劉從傾就會大徹大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