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州與北臨不在一個方向。
翌日天亮便出發,行軍至晌午,就到了分别的時候。
早晨沈妤和蕭川己經聊過,蕭川死活想隨她去洛州,沈妤對他說若他也跟著走了,那五千兵馬就成了無主的兵,誰去約束他們?
蕭川還是被說服了,最終的結果是蕭川帶五千兵馬隨謝停舟去北臨,謝停舟另撥十個身手好的一路護送沈妤去洛州。
那十餘人馬己經走遠了,風裡揚著馬蹄踏起的黃沙。
謝停舟長長凝望她離開的方向,此去洛州路遙,一來一回又得兩三月。
“殿下,咱們走吧。”兮風說:“姑娘己經走遠了。”
謝停舟沒有說話,半晌才輕輕拍了拍肩上的白羽,說:“去吧。”
白羽振翅而起,追隨著沈妤離開的方向而去。
沈妤聽見了白羽的清唳,揚鞭時抬頭看了一眼。
她明白他的心思,是在讓白羽送再送她一程。
“駕——”
沈妤一馬當先,在飛沙中朝著洛州而去。
……
官道上行著一輛馬車,一隻素手搭上視窗,看了一眼天色,催促趕馬車的車伕。
“再快些。”
“快不了啦。”車伕道:“這馬得跑得動才行。”
丫鬟放了簾子,小聲說:“我看他就是故意的,按日算錢他巴不得跑上個十年半載。”
那位小姐臉上些微有些心焦,但仍舊保持著閨秀的儀態,“等入了城,明日再換車趕路吧。”
丫鬟說:“照這個速度今日都入不了城了。”
十餘人策馬而行,都戴著擋風沙的冪籬。
“籲。”沈昭勒馬放緩了速度,“前面就是平城了,快馬加鞭趕在天黑之前可以進城,今晚找個客棧留宿。”
沈妤摘下冪籬抖了抖上面的沙,“從前這條路沒這麼難走。”
沈昭面色肅然,“秋日本就荒涼,流民吃不上飯,把沿路的草根都啃儘了,路自然難走,走吧。”
眾人繼續趕路,拐過了山坳走上一條首道,老遠便看見一輛馬車停在路邊。
近了之後隱約聽見一男一女在爭論不休。
沈昭在經過時側目掃了一眼,又奔出了約莫一裡地,他突然勒馬。
沈妤停頓不及,跑出幾丈遠才掉頭回來,“哥,怎麼了?”
沈昭似乎是愣在了那裡,臉上除了疑惑還有難以置信。
他當即調轉馬頭,朝著來路奔去。
沈妤一頭霧水,連喊了沈昭幾聲都毫無反應,隻好跟了上去。
所幸他們並沒有跑出很遠,沈昭返回時路邊的爭吵還沒有結束。
這個年頭不太平,流寇山賊西起,馬伕和丫鬟對突然而至的人心生警惕,停下來不吵了,盯著趕來的人。
沈昭一身衣裳裹了灰,又戴著冪籬,馬背一側還掛著刀,突然之間停在路邊,任誰都會警惕。
丫鬟還以為遇到了匪徒,剛想往馬車上挪,便聽見那人不太確定地喊了一聲,“鶯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