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退!後退!是陷阱。”
沈妤怎麼可能給他後退的機會,早就帶人攔在了後路上。
她砍掉了一個西厥人的手臂,在馬上老遠就看見蕭川殺得正興起。
“西厥狗!”蕭川從西厥人的身體裡拔出刀,興奮地說:“知道你爺爺我的厲害了吧!”
風雪來了,天地間一片蒼茫。
這是從北方湧來的寒潮。
自北向西的官道上,一輛馬車在緩緩行進。
車門和車窗蓋得嚴嚴實實,彷彿一絲風都透不進去,馬車西周都是騎在駿馬之上身披蓑衣的侍衛。
雪天的路並不好走,但所有人都沒有想要停下來。
常衡拉著馬韁靠近了馬車,輕輕喊了一聲,生怕吵到車上的人。
“餘大夫,餘大夫?”
馬車門打開,然後裡面的人掀了簾子出來,又將門嚴嚴實實地蓋好。
“王爺怎麼樣了?”常衡趕忙問。
餘大夫頂著風雪,一旁的侍衛趕忙替他撐起了傘。
“王爺高熱不退,餘毒攻心,十分凶險。”餘大夫說。
常衡急得眼睛都紅了,“都怪我,是我沒警醒,看王爺一切如常,以為沒問題,早該在北臨就勸住王爺,不讓他西行。”
餘大夫搖頭,“勸不住的,王爺憂心王妃安危,在北臨時便吃睡不好,那日從戰場回來他不讓我把脈,我就猜到他知道自己身體出問題了。”
那日謝停舟追擊數十裡也非要殺了呼延陀,是因為北戎的頭狼一旦死亡,在他們推舉出新的頭狼之前,狼群會成為一盤散沙。
謝停舟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
呼延陀死了,死之前北戎就己經被青雲衛重創。
謝停舟給韓季武留下三萬人,加上沈妤新兵營的一萬多士兵一同清掃北戎殘兵,也是給新兵營一次鍛鍊的機會。
謝停舟看似無恙地帶兵出發,卻在離開王都後沒多遠就從馬上栽了下來,之後便一病不起。
養了好幾年的身體,單在這一年之中就死戰了兩次。
餘大夫也隻能邊治療邊搖頭。
常衡道:“兮風和長留都不在身邊,王爺全都派去了王妃那裡,他身邊缺個貼身照顧的人。”
“這倒不用擔心。”餘大夫說:“有我守著王爺,近衛再進來輪值,不成問題。”
餘大夫說完,看著常衡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下面。
“怎麼了?餘大夫。”常衡沒反應過來。
餘大夫道:“常將軍切莫心急,此時此刻哭也沒有用。”
常衡在臉上一摸,果然摸到了一手水。
他是老王爺眼中最俊最壯實的北臨漢子,也是最愛掉眼淚的漢子。
“我這是……”常衡拚命找著藉口,“我眼睛喜歡迎風流淚,這叫風流眼。”
餘大夫也沒有拆穿,重新回到馬車裡,卻見謝停舟己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