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從謹發了一會愣,手指輕揉眉心,似回憶起了零星的片段。
門外由遠及近傳來痛哭聲,那聲音嗚嚥著,彷彿從嘴裡發泄不出,隻能憑胸腹鼓動震出。
很快,林千瀟拖著吊瓶車架,委屈地出現在病房門口,乍見病床上週從謹醒了,抬起還在紮針的手就要衝過來,被旁邊的護士和顧淮眼疾手快抱攔下來。
“林千瀟你冷靜點!”
“唔......周從謹你TM有病吧?唔......你喝醉酒朝我下手......老子跟你噓寒問暖,你對老子重拳出擊......”
周從謹冷著臉,坐在床上一動不動,不動聲色地看著門前的這出鬨劇。
“為什麼?”林千瀟被一堆人擠在牆上,腫著通紅的嘴和半邊臌脹的臉,仰面委屈嗚咽:“我怎麼你了?你這麼打我?!”
“要我說,林千瀟你張嘴確實該打!”顧淮轉過身看向周從謹,端水道:“但你下手確實有點......太重了。”
“我不就說了句姓沈的那窮貨......”
林千瀟的話還未完全說出來,周從謹臉色刷地暗沉下來,掀開被子下地徑直衝過來,被顧淮忙不迭地轉身攔住,用力推坐在床上。
“怎......怎麼回事?!”顧淮聲音大了起來,衝林千瀟道:“大頭瀟你再嚷嚷!”
轉頭又看向還沒從醉意緩過來、臉僵得不行的周從謹,語氣緩了緩:“從謹啊,我說你這都幾歲了?什麼身份,什麼地位,在醫院打架鬥毆,說出去像樣嗎?”
顧淮話畢,急匆匆推著林千瀟,拖著吊瓶車架,一群人嘩啦啦地離開了病房。
林千瀟嗚咽咽地被推得走了一大半,才反應過來什麼,囔道:“顧淮你TM推我去哪裡?”
他回頭指著身後的病房,昂揚控訴:“那是老子的病房!”
顧淮鬆開他的手臂,作勢聳肩,無所謂瞥他一眼:“好,你的病房,你回去,你回!”
林千瀟如一隻被主人鬆掉狗繩的狗,氣焰立即萎靡下來,耷拉著頭,自行拖著吊瓶車架緩步繼續向前。
他反省半分鐘,沒想明白道理,最後小聲罵道:“他準在外面吃錯藥了。”
顧淮無語地跟上他,侃笑輕斥:“我警告過你多少次了,提到那沈姑孃的時候嘴不要這麼臭,怎麼著?終於被打了吧。”
“我怎麼知道過了個年,他對那姓沈的賤......”
“誒!誒!”顧淮瞪著眼提醒他。
林千瀟話調了個彎:“......對那S姓女人......的態度180度翻轉啊。”
林千瀟越想越氣,最後忍不住癟起紅腫的香腸嘴,委屈地含糊控訴:“哥們三歲就跟在他屁股後面轉,小時候,他喝水我端杯,他拉屎我遞紙......現在他為了個女人,竟然打我!”
顧淮想起周從謹的不對勁,兀自輕歎了口氣,笑了笑:“誰知道發生什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