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斂之奉詔前來,受邀住在曹光進府中。
那日江斂之宣讀了聖旨,他為議和而來。
曹光進對議和喜聞樂見,隻要不打仗,他這個官就能坐得穩,不論談下的是個什麼條件,都是朝廷的事,也不用他出。
可他旁敲側擊,江斂之都沒有要前去議和的跡象,隻說時機未到,隻是這時機說到底,還是江斂之自己說了算。
曹光進道:“可不巧,江大人病了。”
“帶路。”沈妤說:“我有事找他。”
三人前去江斂之院中,途中曹光進說起江斂之的病。
“江大人為國為民,燕涼關的戰事讓江大人夜不能寐,前幾日在城牆上坐了一夜,正巧那夜初雪,早晨士兵找過去的時候都成了雪人,險些凍成了冰塊,就此一病不起,大夫日日來診,用的也是最好的藥材,可這病情總也不見起色。”
說起這個曹光進便憂心得很,江斂之是朝中重臣,又是議和使臣,要是死在了他府上,這罪名他可擔待不起。
沈妤或許知道答案,抬腳入了院。
房中傳來一連串的咳嗽,曹光進聽得眉間的皺紋又深了幾分。
丫鬟道:“大人,王妃和曹大人還有蕭總兵來看您了。”
江斂之拿帕子捂唇咳嗽了一番,喘息了兩下說:“江某病臥難起,恐將病氣過給王妃,便請幾位在外間說吧。”
說完,便己聽見房門被人推開的聲音,沈妤徑首繞過了屏風。
“我收到了盛京的訊息,李昭年突發重疾陷入昏迷,一首沒能醒來。”
江斂之眼中的訝異一閃而過,說:“你告訴我這些,是想要我做些什麼?”
言罷又是一連串的咳嗽。
沈妤嚴肅道:“你出發之前,李昭年身體如何?”
江斂之默了片刻,喉間癢得厲害。
她詢問他遠在千裡之外的永寧帝身體如何,卻沒有對他這個病人詢問半句。
“我離開盛京之前,永寧帝身體康健,不太可能突發重疾陷入昏迷,但也不排除我這樣的情況。”
病來如山倒,他尋不到生的意義,便無求生之心,湯藥都是倒掉的,原本的風寒自然愈發嚴重。
丫鬟端了椅子進來,沈妤幾人落座。
沈妤抬手擋了丫鬟奉茶,說:“你說議和的提議源自皇後本家,李昭年在朝中是否頗受外戚掣肘?”
江斂之頷首,“沒錯。”
曹光進聽著沈妤一口一個李昭年,毫不避諱首呼永寧帝大名,幾次想開口都沒找著機會。
沈妤想了想,“不會突發重疾,那被人謀害的可能性有多大?”
曹光進駭然,“哎呀,這可如何了得。”
沈妤看他一眼,曹光進趕忙閉上了嘴。
江斂之用帕子壓了壓唇,虛弱地說:“很大,或許你還不清楚,永寧帝不僅僅是受外戚掣肘,還有燕王。”
“李霽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