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局,叫作繭自縛。
“連夏,你說處置落梅院丫鬟的法子,熟悉嗎?”她突然問道。連夏怔了怔,索性楚慕傾也沒準備讓她回答,隻道:“你出去吧。”
“是。”
楚慕傾走到窗邊,抬頭望天,今日的月亮真圓啊。
當年蕭文柔難產離世之後,她院子裡的丫鬟嬤嬤死的死賣的賣,和如今的場景多相似。
楚慕傾冷笑一聲,眼中滿是嘲諷。
落梅院。
安氏今日醒了之後,就發現身邊的丫鬟換了,她冷聲問道:“李嬤嬤和嫣紅呢?”
那丫鬟是楚長鬆新調來服侍安氏的,聞言垂著頭小聲說:“姨娘,奴婢不知。”
之後不管安氏說什麼,這丫鬟都是一問三不知,擺明瞭不會開口。
安氏意識到出了問題,於是不再問,隻躺在床上靜靜的思索著到底發生了什麼。
“侯爺。”
安氏抬頭,瞧見楚長鬆正站在床前不遠處,她一喜,立馬向上扯了扯嘴角,聲音虛弱道:“侯爺怎得現在來了,可用過晚膳了?”
楚慕傾擺擺手,示意丫鬟出去,然後也不出聲,隻靜靜的看著安氏,目光深邃,安氏被這目光看的臉上的笑都慢慢變得僵硬,她輕聲問:“怎麼了?侯爺怎麼這般看我?”
楚長鬆往前走了兩步,停在了窗邊,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安氏,又重複問了一遍昨日的問題:“月娘,你有什麼瞞著我的嗎?”
安氏頓了一下,微微揚唇,輕聲說:“侯爺想問什麼呢?”
楚長鬆歎了口氣,隨手從一旁拉過一把凳子,複又重新看向安氏:“月娘,你是否是怨我讓你進府卻又沒能給你姨孃的身份,所以才急著用這種辦法。”
安氏靠在床頭,她聞言笑道:“侯爺說什麼呢,這件事也是怪妾身那日突然不適暈倒,怨不了其它,況且能進府陪侯爺妾身已經心滿意足了,是什麼身份並不重要。”
安氏說完半晌都沒等到楚長鬆的動作,被子裡的手不禁虛握成拳,她抬眼看向楚長鬆,卻並沒有從對方臉上看見以往她說出這種話之後會出現的疼惜。
楚長鬆什麼都沒說,隻一雙眸中幽深的彷彿濃重的墨,陪著這個男人這麼多年,自認為足夠瞭解他,但是此刻,她又覺得自己好像從來不曾瞭解過她。
良久,楚長鬆終於開口:“月娘,孩子怎麼懷上的先不提,但是你為什麼要如此陷害淑慧,這樣惡毒的事,怎麼會出自你的手。”
那孩子就算是用偏方懷上的,就算註定活不下來,但是作為母親,她又怎麼忍心如此,難道隻是想藉此讓自己處置淑慧嗎?
他的月娘該是個善良,單純的人,而不是現在這樣拿腹中的孩子去算計陷害他人。
“侯爺在說什麼呢?什麼叫孩子怎麼懷上的,孩子能怎麼懷上,什麼又叫妾身拿孩子陷害容妹妹,倒真是讓妾身糊塗了。”安氏直直的盯著楚長鬆。
安氏此刻終於知道哪裡不對了,楚長鬆竟然知道了,難怪李嬤嬤她們全都不見了,楚長鬆到底是怎麼知道的,這件事明明天衣無縫,難不成是李嬤嬤和嫣紅中有人出賣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