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間,從寺院的裡面響起了槍聲來,隻見到在門口處重點防禦的這些土匪兵紛紛轉身,向著身後射擊著,這對於徐海波來說,這真得千載難逢的一個機會,怎麼可能會錯過,大喝了一聲,當先著舉起槍衝了過來。果然,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在徐海波的親自帶領之下,這些殘兵們有如瘋狂的狼,凶猛異常地撲將了上來。因為遭到了兩面的夾擊,這些並沒有打過大仗經驗的土匪們馬上驚慌了起來,儘管呂奎安拿著槍大聲地吆喝威脅著,要求他們鎮定下來,卻已然無計於事了,這些土匪們紛紛抱著頭向寺內鼠躥著,畢竟外面的火力要比裡面的火力猛烈得多。
呂奎安有些氣急敗壞了,一眼看到了衝將過來的徐海波,滿腔的怒火無處渲瀉,不由得舉起了手中的手槍,對準衝上來的徐海波,雖然此時他可能無力扭轉回頹勢,但是死也在拉著這個徐大軍長跟著他一起去。
徐海波衝到了寺廟的近前,抬頭之時,正看到了呂奎安的槍對準著自己,此時四面無處可藏,便是他想要掩蔽也無可能,他知道呂奎安槍法之快,正在心驚之時,突然看到呂奎安的手驀然一鬆,那把槍掉落在地,他再不猶豫,如一頭猛獅一樣撲將上去,一把便將呂奎安撲倒在地。這種近距離的肉身搏殺對於徐海波而言,已然沒有什麼玄念可講的了,幾乎沒有費多少的勁,他便將呂奎安騎在了身下,而他的手下人也一擁而上,將呂奎安按倒在地,生擒活捉,到這個時候,徐海波才發現,原來呂奎安的右手受了傷,血汩汩地流出來,難怪他會如此輕鬆地將之擒獲。
那些土匪們見到他們的特派員成了俘虜,再也沒有抵抗的心思,離著圍牆近的紛紛翻牆而出,向深山之中逃去,而那些受傷逃不了的,也都齊齊舉起了手來,生怕再枉送了性命。
眼見著戰鬥已然接近了尾聲,勝利隻是隨後到來的事了,徐海波這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忽然想起了那個剛才打中呂奎安,救下自己的恩人,卻見不到一個人,那槍響分明是從正對著這邊的大雄寶殿那裡傳過來的,隻是這個時候已然停止了,他有些奇怪,走到了大雄寶殿的面前來,卻見到殿門外十幾具土匪的屍體,而殿門卻是緊閉著,他不由得推了推,那門聞絲未動,顯然是有人在裡面把門頂住了。他這才想起了那兩個幫過自己的解放軍。
“熊三娃,阿水,你們是不是在裡面?”徐海波對著窗戶向裡面喊著。
“嗬嗬,老朋友,你果然還沒有忘記我們!”大殿裡傳來了熊三娃爽朗的笑聲。
“三娃,把門打開,我們見面來說話!”徐海波道。
熊三娃卻道:“老徐呀,還是算了吧!”
“為什麼?”徐海波不由得問著。
熊三娃沒有答話,張賢卻代為回答著:“為你好,如果你的手下看到這裡面還有兩個解放軍,他們會怎麼想?”
徐海波不由得愣了一下,他的反應卻是非常之快,馬上明白過來,整了整剛才自己與呂奎安搏鬥時已然淩亂的軍裝,笑了一下,道:“你們兩個也太多疑了,是不是害怕我會反噬一口,把你們兩個抓了?嗬嗬,如果我有這種想法,就算是你們躲在這個大殿裡,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張賢卻道:“既然我們能夠在這些土匪的眼皮底下來去自如,就有辦法也從你的眼皮之下溜走!”
徐海波又愣了一下,張賢說得不錯,他也一直在奇怪著這兩個人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這個寺廟的,除非他們是飛進來的,又或者這個廟裡有一條秘密的通道通往外界,想到這裡,他馬上釋然了起來,笑了笑道:“既然你們擔心我會對你們不利,為什麼還要幫助我?而且到這個時候,還不離開呢?”
對於第一個問題,張賢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應該如何來回答,乾脆閉口不談,直接地回答著他的第二個問題:“我們還沒有走的原因,就是為了你和你的這些殘兵!”
“為我們?”
“你以為你們已經脫離了險境了嗎?”張賢反問著他。
“你這話怎麼說?”
張賢稍稍沉默了一下,問道:“還是先前的話,你準備帶著這些殘兵怎麼辦?”
徐海波怔了一下,馬上想到了這之前的談話,不由得愣了愣,說實在話,張賢先前的告誡不無道理,隻是要他化整為零,他又有些不甘心。
見到徐海波沒有答話,張賢隔著窗戶勸誡著:“其實你們最好的出路還是去向解放軍投誠,這樣無論是你還是你的這些殘兵們,都會有一個不錯的出路!”
徐海波沉默了良久,卻是堅定地搖了搖頭:“不可能!”
“我知道你的顧慮,是不是因為手上沾了太多**的血,害怕他們報複?”張賢問著。
徐海波沒有答話,顯然是被張賢猜中了心事,實際上,張賢當初也是因為這種顧慮,才沒有敢相信劉興華的話,隻是此時又有些後悔,可是已然是騎虎難下之態,既然是隱姓埋名,就隻能埋名到底。
“**說了,不追究以往,隻要向他們投誠,以前的事就會一筆勾銷!”張賢告訴他。
“哼!”徐海波隻是一聲地冷笑:“他們這麼說,也許現在可以做得到,但是誰能保證以後呢?”
張賢也默然了,以後的事的確誰也說不清楚,縱觀曆史上,改朝換代的時候,從來就是充滿了無恥與血腥。
“我不會向**投降的!”徐海波已經堅定的決心:“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漢青!既然當初我選擇了三**義,就要為之奮鬥終身!共產主義,那隻是烏托幫,如果為了一個達不到的目標去奮鬥,就是脫離現實,就象是太平天國那樣,隻會把國家帶進災難!”
張賢知道,徐海波心意以決,無法勸動,也不願意再多費口舌了,當下對著他道:“既然如此,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你放心吧,現在想想看,你的化整為零,這個辦法的確是不錯的,我就不信,我們這麼多人,會全軍覆沒,跑不出去一個!”徐海波也自信了起來。
張賢點了點頭,同時告訴著他:“如果你已經決定,那麼就要馬上動作起來,我勸你現在就行動起來,馬上趁夜離開這裡,不要等天亮!”
徐海波想了一下,卻是搖了搖頭,對於他來說,趁夜離開龍泉寺,顯然過於倉促了,這對於剛剛經曆過戰鬥的這些殘兵們來說,沒有得到充分的休息,就算是能走也走不了多遠。當然,他也知道殿裡面那兩個人的好意,當下迴應著道:“謝謝你的提醒,我相信那些逃走的土匪也不過那麼幾十個,已經掀不起多大的風浪了,難道還會再跑來送死嗎?”
張賢卻是嚴肅了起來,再一次提醒著他:“土匪並不可怕,但是還有能夠讓你們這些殘兵們土崩瓦解的力量!”
“你指得是哪個?彭家堡?還是田家寨?”
“都不是,是我們解放軍!”
徐海波怔了一下,有些驚訝地道:“怎麼?除了你們這幾個人的小偵察隊外,難道還有大批解放軍進山了?”
張賢搖了搖頭,老實地告訴他:“還沒有,我隻是奉勸你一下,聽不聽隻全由你了!”說著,對著身邊的熊三娃道:“我們走吧!”
熊三娃點了點頭,兩個人奔向瞭如來佛的蓮座,他當先的按動了機關,蓮座打開來,露出了一個洞口。
“等一等!”徐海波在外面喊著。
“你還有什麼事?”熊三娃回頭問著。
“阿水,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幫助我呢?”徐海波緊追著問道。
熊三娃看了看張賢,張賢卻是搖了搖頭,當先地鑽進了蓮台下的洞裡,熊三娃也跟著鑽進去,卻已然聽到了徐海波在外面放聲在問著:“阿水,你是不是阿賢?是不是阿賢?我知道你就是阿賢!……”
“吱扭”地一聲輕響,蓮座下的洞合攏了來,大殿裡一片得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