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天明冷笑了兩聲,道:“如果肖致遠不來,或者說我接任市委書記這個位置,或許這樣的事情還真就不會發生,隻是現在情況發生了改變,我們不得不防。”
“那依照鄭書記的意思,下一步應該怎麼做?”被對方這麼一說,丁兆龍心裡確實有些擔憂,先不說那塊地的規劃,如果市裡真的收回那塊地重新拍賣,那他的龍昆集團很有可能就會與其失之交臂。
龍昆集團現在看似攤子很大,其實資金鍊著實有些緊張,尤其是在房地產形勢日趨蕭條的當下,在平州以及其他地區鋪開的樓盤,已經無法暫停,這也直接導致龍昆集團現在資金緊張的一個關鍵因素。
進出口貿易的那筆錢如果不能及時通過地下錢莊,合法的轉入到集團賬戶,那他就隻能想辦法繼續從銀行那邊貸款。
鄭天明一隻手不停的在桌面上敲打著,足足過了好幾分鐘才開口說道:“這件事知道的人並不多,而且都是咱們自己人,這一點可以不需要擔心,我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那個釘子戶,你應該知道這家人為什麼遲遲不願意搬走。”
丁兆龍雖然是混混出道,但並不代表他就沒有頭腦,尤其是在聽到了對方的這番話之後,一拍腦袋,道:“你是說這家人知道這塊地以後會有新的規劃,識破了我們的意圖?”
“有沒有識破咱們的意圖我不清楚,但知道這塊地規劃肯定是有可能的,因為那戶人家的兒子,之前便就職於市規劃局,而且這個人做事非常認真。”鄭天明心裡也在擔心這件事,如果暴露,那麼他現在的位置不保不說,還有可能會被關進監獄。
丁兆龍之前一直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總覺得用錢一定能夠擺平這件事,現在看來自己的做法是錯誤的,而眼下給他們的時間並不多,甚至可以說有些緊張,一旦有半點風聲透露到肖致遠那邊,很有可能就會被重視起來。
握著電話沉默了片刻,丁兆龍陰狠的說道:“這件事我來辦,鄭書記你可以放心,絕不會給你添任何麻煩。”
“還有一件事可能要引起你的注意,龍昆集團在平州幾家銀行的貸款,如果可以的話,我勸你最好先還一部分,目前這個情況,最好還是不要自找麻煩。”鄭天明並不在乎對方到底會怎麼做,他所要看到的是讓自己滿意的結果,而他也很快轉移了話題。
龍昆集團在外界看來,確實財大氣粗,尤其是隨處可見的施工項目,但真實情況卻並非如此,攤子鋪的越大,所需要的資金也就越多,房地產雖然很賺錢,但資金回籠卻並沒有那麼快,尤其是之前房價飛漲,很多人一直都處於一種觀望狀態,這也使得預售效果並不是很樂觀。
丁兆龍現在手頭資金確實不寬裕,即便是想還銀行那部分,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況且他壓根就沒有過這方面的想法,不過對方剛剛的那番話,倒是給他提了個醒,地下錢莊那筆錢一旦轉過來,他必須要留一部分以備後患。
遲疑了片刻之後,丁兆龍笑著說道:“鄭書記,這件事我會適當的安排,但龍昆集團現在資金確實緊張,我本來還想和銀行那邊再帶一部分,將市中心那個項目儘快的啟動。”
“我勸你最好不要打這個注意,尤其是在這段時間,至少現在肖致遠還沒有盯上你的龍昆集團,你應該明白我這話的意思。”鄭天明有些話並沒有明說,他相信對方一定會領悟,俗話說有借有還,再借不難,以前整個平州可以說都在他們的控製之下,誰也不會去調查這些事情,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肖致遠明顯是帶著目的來到的平州,所以在這個時候還是要儘可能的避其鋒芒。
丁兆龍輕嗯了一聲,顯然是明白了對方話裡的意思,無非就是還一部分之後,再想辦法去貸款,這樣從賬面上也能說得過去。
握著電話的丁兆龍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和對方糾纏,而是開口問道:“能不能幫我約一下肖致遠和王海龍,我想當面探一探這兩個人的深淺。”
“這個難度可能有點大,原本市裡安排新任的兩位領導,對平州幾個知名企業進行考察,但這個提議被肖致遠當場否決,考察還是要繼續,但時間可能是由他本人隨機決定。”鄭天明很清楚對方是何居心,隻是這個肖致遠似乎不太近人情,先前對付其他幾任的手法,可能會不管用。
在丁兆龍的理念中,這個世界上沒有不偷腥的貓,尤其是男人,如果真有,那可能是因為誘餌的吸引力不夠,所以在聽到對方這番話之後,他笑著說道:“對付這樣的人,你必須要軟硬兼施,所以你儘管幫我約他,至於接下來的事情全由我來安排。”
“我勸你最好在這個時候不要亂來,你要知道肖致遠從江南調來平州,絕非等閒之輩,省裡能夠默許這樣的人事調動,一定是燕京方面發話,否則憑藉你丁總在浙東的關係網,不可能事先一點風聲都沒有收到。”鄭天明並不主張對方冒然的對肖致遠采取行動,這次人事變動著實有些蹊蹺,而且新來的三個人都不是浙東本地的,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用意,至少他現在還沒有看出來。
從坐位上起身,丁兆龍站在了辦公室的窗戶口,看著眼前的平州,道:“如果真是你說的這樣,那我就更要和這個肖致遠會會,看看在平州,他一個外地人能夠掀起什麼大浪。”
“好吧,這件事回頭我幫你安排一下,但能不能成我不敢保證,另外記得提醒令公子這段時間不要在平州惹事。”鄭天明很清楚對方是什麼人,真要逼急了什麼事都可能做得出來,到時候可能牽連到的不僅僅是自己,還有他們在平州的整個關係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