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入院那天匆匆一面後,莫子君再也沒有來探望過。
這也在時岱的意料之中,到了出院的日子,她辦理完出院手續,獨自收拾好行李離開了。
她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公司。項目研發正在緊要關頭,時岱不放心别人接手,仍舊堅持親力親為。
隻是沒有想到,前腳剛剛踏入公司,就被喊到了董事會上,劈頭蓋臉地訓罵了一頓。
正中間的總裁座位上,正是身著一身黑色西裝的莫子君。剪裁良好的線條勾勒著寬肩長臂,舉手投足,都令男人充滿了上位者的冷厲氣息。
環視著在場股東們的難看臉色,時岱心中閃過一絲不妙,禮貌地問,“莫總,您找我有什麼事?”
下一秒,男人手腕一甩,一份檔案直接砸在時岱的腳邊,登時紙頁翻飛。
她頓了頓,彎腰將檔案撿了起來,匆匆掃了幾眼,登時臉色大變,“這……怎麼會這樣……”
雙手交攏,莫子君靠在椅背上,態度不疾不徐,口氣裡卻染上了明顯的森冷。
“兩天後,極光係列就要上市,可是現在市場上卻搶先出現了一批極度相似的香薰產品……時總監,關於這些,你不該給大家一個交待?”
時岱皺了皺眉,聽懂了裡面的弦外之音,“莫總,您懷疑我?”
一旁的股東冷嘲一聲,“還裝傻?這個山寨貨技術部已經分析過了,成分配方和極光係列相似度高達百分之八十,還能用巧合解釋嗎?時總監,公司給你提供了钜額的資金和技術支援,你就拿這些作為回報的?!”
眼角一瞥說話的人,時岱瀲灩的眸中滿是清冷的鋒芒,一字一句地反駁,“照你的意思,是說我背後插刀,偷賣了配方?”
對方譏諷地冷嗬一聲,不屑迴應。
不自覺攥緊了拳頭,時岱壓著滿腔火氣,昂著下巴,眼神中的驕傲得令人目眩。
“莫總,各位股東,極光係列是我親手創造的,它很出色,卻不是最頂尖的。假以時日,我時岱有把握可以製造出更優秀的產品,它又算得了什麼?這種下三爛的手段,我瞧不上,也不屑去做!”
全場鴉雀無聲,有人不滿於時岱自傲的態度,卻又不敢出聲。
莫子君看著她驕矜自負的模樣,心中湧起了一種濃烈的破壞慾。
時岱就是一隻打不死的臭蟲,無論如何碾壓,總能渾身是刺地爬起來,他看著格外刺眼。
他討厭她莫名的自信,厭惡她的趾高氣昂!
想到這裡,男人指尖點在桌面上,發出輕而沉重的一聲叩響。
“時岱,我不需要你的理由,隻需要看到結果。”
時岱愣了愣,“……你也不相信我?”
然而,莫先生已然失去了耐心,“明天下班之前,我要看到這批仿製品全線下架,為極光係列讓路。如果你做不到,就請讓出項目總監的位置,另謀高就。”
仇恨可以讓人衝昏頭腦,愛情也是,在莫子君不自知的時候,他變了。
他跌下了冰冷孤傲的神壇,為一己私慾而狹隘偏執,成為了紅塵裡千萬之一的俗子凡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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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地坐到辦公桌前,時岱指尖控製不住地微微顫抖,不由得緊緊捏緊拳頭。
想起剛剛莫子君不容置喙的態度,她心裡好似墜入了冰窟窿中,冷得顫抖。
他不願意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更不相信她是冤枉的。她該怎麼辦?難道眼睜睜看著辛苦一年研發的產品就這麼被換掉。
不,不,她不能夠離開莫氏!
一天,還有一天時間……她要做的太多太多!
越想腦子裡越混亂,時岱的雙手控製不住地生理性發抖著,整個人陷入了狼狽和混亂中。
冷不防,桌上的手機開始嗡嗡震動起來,上面閃過一個名叫“鐘晝”的名字--一個男人的名字。
它如電光穿過了她的腦海,霎時給予了她希望,也給了她戰栗。
一個,陰冷如毒蛇,碰不得,沾不得的男人。
無路可退,時岱還是咬咬牙,啞著嗓子,她聽到自己口氣裡的酸澀和刺痛。
“……為什麼是你。”
對面的男人低低一笑,“時岱,我回來了……記住,今天輪到你求我了。”
為了自己的男人,她要需要低頭去求另一個男人,諷刺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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