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娥並不在乎多乾一點活,隻是宋簫齊說的話實在讓人不順心,如此想著,就又生了一肚子氣。
“你隻會讓人多乾一點,全然不想自己作為一個男人,應該多幫妻兒老小乾點活,站在這裡說風涼話,實在是可恨。”
“我......我幾時說不幫你乾活兒了,不是換頭面的事情是我來做嗎?那要不咱倆換換,你來寫字,我去買面。”
宋簫玉當然知道張秀娥根本不會寫幾個工整的文字,正所謂女子無才便是德,她們這些女眷當中,隻有商賈出身的秦小娘讀過幾本書,字寫的也的過去,如若不然,當初也不會被宋簫齊瞧上。
“這還沒開張呢,你們二人就吵個不停,那以後還怎麼湊在一起乾活兒?”秦小娘在一旁埋怨道。
宋簫玉雖然品行不錯,但有時候也摒棄不了他那一身的臭墨子文采,總是一意孤行,不在乎妻子的感受。
讀書人都有點一根筋,等辛勞的日子過得久了,自然也就不會賣弄斯文了。
張秀娥生了氣,轉過身直接朝糧鋪走去,上次商量價格的那間店面是宋禾兒與春娣去的,張秀娥並不認識,如今衝出去,無非就是在氣頭上,想著隨便選一間鋪子作罷。
宋禾兒連忙追了出去,從身後叫住了她:“三嬸,你等等我,我有一間鋪子,可以管送,不用咱們自己搬搬扛扛。”
張秀娥停下了步子,轉過頭問道:“真的?”
“是啊。”
“那你怎麼不早說,害得我和你三叔又吵一架。”
“我......我沒機會說啊,眼瞧著你和三叔就要動手了,我插不上話啊。”
張秀娥平複了一下心情,又喘了一口粗氣,“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走?”
“跟我走吧,就在前邊不遠處。”
“嗯。”
他們租的鋪子離著賣米麪的不遠,穿過這條長街再經過幾個鋪子也就到了。
宋禾兒這次去的時候,並沒有帶著圍帽,店小二雖然沒見過她,但是從聲音上也能分辨出,她前日是來過這裡的。
“喲,這位姑娘與娘子,來買點什麼?”
宋禾兒瞧了張秀娥一眼,示意她先不要說話。
“我們之前見過的,如果我要的面多,你可以雇車給我們送去。”
店小二嘿嘿一笑,“那是自然,姑娘要什麼米?什麼面?要多少?”
“就要最簡單的白米白麪,各二百斤。”
這個數量直接把張秀娥嚇了一跳,“二百斤?是不是太多了?”
“噓,我心中有數,咱們是做生意,又不是家裡吃,便是咱們這十幾口人,一個月也得吃幾十斤米,先買二百斤的,一點也不多。”
張秀娥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宋禾兒與店小二談妥了進貨的價格,交付了銀錢,又讓一輛拉車將米麪送到了自己的鋪子。
回去的時候,宋簫玉已經將門頭上的字全部寫好了,叫‘有家麪館’。
黑色的板子上刻著金色的字跡,說實話,宋簫玉的確有幾分功底,寫出的字既漂亮又瀟灑。
“三叔,不如你在南詔找個學究的差事做吧,我瞧著你的字寫的真好。”
宋簫玉笑了笑,“我若是能找一個學究的差事做,何必還需要東躲西藏?”
“日子總要慢慢過下去才有盼頭,我覺得我這個主意不錯,三叔不必澆我冷水,難不成,咱們還真的賣一輩子包子?”
秦小娘一邊洗碗一邊笑著回道:“好了,都别說風涼話了,趕緊乾活兒吧,今天收拾好了,明天就可以正式接待客人了。”
聞言,眾人都笑笑不語,低頭奔著自己的差事去做。
時間過得飛快,很快就到了第二日晌午,第一籠包子出屜的時候。
來來往往的客商很多,但是吃什麼的都有,有到對面吃春餅的,有到隔壁吃小炒的,總之所有的客流量根本不會聚集在她們一個店內。
照此下去,一個月也掙不了幾個錢。
“阿孃,咱們得想個辦法啊,這大半日的時間過去了,才有三兩個人過來吃麪。”
秦小娘歎了口氣回道:“主要咱們的包子才特色,來的客人吃的都是麪條,我們先前也沒有嘗過南詔人的口味是什麼,所以做出來的未必好吃。”
“辣,南詔人吃的都是辣菜,咦,我記得田娘子生於中原辣菜最有名的地方,不如明日讓她做幾道辣菜,咱們贈送給客人嚐嚐。”
“贈菜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今天要把包子贈送出去,賠點錢不算什麼,重要的是要讓客人知道我們這裡的特色是什麼,比别人強的地方是什麼。”秦小娘說道。.
宋禾兒抬眼望了一下街對面那間包子鋪,雖說不是人滿為患,但進進出出的人總是沒停過。
“阿孃,不如這樣,所有來吃麪的客人每人贈送兩個包子,如果能在店內吃完最好,若是吃不完,便允許他們帶走分給朋友或者家人,這樣不就有更多的人嘗過咱們這裡的特色了嗎?”
秦小娘點了點頭,“主意肯定是不錯的,隻是咱們這的包子當真能稱為特色嗎?”
宋禾兒信誓旦旦地回道:“阿孃,咱們是按照食譜上做的,更何況你覺得好吃,我也覺得好吃,咱們可是在將軍府生活慣了的人,什麼山珍海味沒有吃過?咱們都覺得不錯,那定是不錯的,再說了,難道你還不相信外祖父嗎?”
秦小娘左思右想,點了點頭回道:“好!那就這麼辦!”
無儘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