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渺手裡捏著橘子殼:“秦默,橘子好酸啊……”
人已經消失了,但她耳畔處卻傳來他的聲音。
——“快吐出來,來喝口水漱漱口,我去給你拿糖,糖隻能吃顆……好吃嗎?嘴裡還酸不酸?”
蘇渺看到個模模糊糊的身影。
當思唸到極致,不僅能“聽”到不存在的聲音,還能“看”到已經死去的人。
秦默下地的時候,蘇渺沒哭,她心裡面很痛苦,好似靈魂在烈火裡灼燒掙紮,可她的眼睛裡就是流不出滴淚,眼眶通紅,疼的睜不開眼,她閉著眼難受的很。
她以為她今後再也哭不出來了,可吃了這個發酸泛澀的橘子後,眼淚下就被刺激了出來,滴淚墜在她手背,捏著橘子的手指瑟縮了下。
她感覺自己吃的不是橘子,而是這世間中最苦的中藥,藥渣卡在喉嚨裡揮之不去,吐不出來,咽不下去,她哭的時候悶悶打著抽噎,心口處梗著口氣,好疼……疼的她恨不得撕開胸口處的骨頭,把那股氣給釋放出來。
感覺到了她的難受,七七安靜的坐在她身上,它眼神裡是沒有任何遮掩的擔憂,看蘇渺越來越難過,七七開始著急起來,在她面前來回踱步,會兒伸舌頭舔舔她的手背,會兒用頭抵她,會兒又把下巴放在她膝蓋上。
蘇渺低下頭就對視上七七的眼睛,她說,“七七,我要是走了你怎麼辦?”
七七嗚嚥了兩聲,似乎是在迴應蘇渺的話。
蘇渺起身把家裡所有燈打開,她要好好照顧自己,好好照顧七七。
她進廚房打開冰箱,裡面裝滿了菜,應該是學生買的。
蘇渺煮了點蔬菜和牛肉,牛肉沒放調味料,白水煮,煮熟了分了半給七七吃,另半混著蔬菜涼拌吃,味道不算好,隻能說能吃。
如果秦默會在的話,他會做燉牛肉,牛肉燉的又爛又入味。
吃了飯洗了碗,蘇渺走到哪兒,七七跟她到哪,她太累了實在沒力氣帶七七去外面溜圈。
她沒忘記秦默的囑咐,腳冷了要泡腳,家裡有專門的泡腳桶自帶按摩,不過她嫌機器按摩太疼了,每晚都是秦默給她按的。
秦默給她按腳,她就會給他按肩互相照顧著。
蘇渺泡完腳回到臥室,七七就睡在靠床的地毯上,屋裡太黑她害怕,太亮蘇渺睡不著,她就開了盞檯燈,對靠床腳的七七說了句:“晚安。”
失去秦默太忽然,蘇渺以前也不是沒有個人住過,可旦習慣了依賴,等失去後會發現難以再適應孤獨。
……
春去秋來,年又年,轉眼間,蘇渺也七十歲了,七七也是十二歲的老狗子了,秦默也離開兩年了,種在他墳前的三角梅開的很好,隔老遠就能看到片紅,也不知道秦默在下邊看了會不會開心。
以前蘇渺沒事的時候就會帶著七七去秦默墳邊看她,但隨著年齡變大,腿腳不好,從個月到兩三個月才去趟。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第1頁/共2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