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百裡一驚,呆愣在原地。
眼見周隱一步步走來,掌心的短匕被蕭尋攥得越發緊。
鏡園的戲並未受影響,絲竹聲,樓下大堂的喧囂聲,依舊如常。奚百裡似是被施下定身術,遲遲未有反應。
直到周隱行至門前,他才倏地推開門,伸手撓著後腦勺,佯裝驚喜:“真巧,世子哥也來鏡園消遣。好長一段時間不見,世子哥風采依舊,望塵莫及....”
他說個不停,周隱面無表情地聽著。很快,奚百裡受不了對面那張冷臉,乖乖地住了嘴。
“擾世子哥清靜了,我先走。”奚百裡心一橫,作勢要帶蕭尋溜之大吉。
“慢用。”周隱撂下這兩個字,片刻不耽擱,轉身離去。
奚百裡橫袖擦著額頭的汗,扶著桌坐下來:“虛驚一場,真是要命。”
蕭尋看在眼裡,不打算問。誠如奚百裡所說,池水深淺,一時不能明瞭。
被周隱一嚇,奚百裡再無興致,連灌兩杯酒後,帶著蕭尋迅速下樓,直衝門口的馬車。哪知剛一坐上車,車簾都還未放下來,便看見周隱策馬攔在車前。
奚百裡探出頭,笑得臉都快爛了。
“世子哥,這是....”
周隱手握韁繩,目光落向馬車後方:“你最近是惹了什麼麻煩嗎?”
奚百裡不解:“沒有啊,我聽你的話,乖乖待在西院,甚少出門。也沒跟人發生過爭執,沒坑過人。”
他還在喋喋不休,蕭尋掀開另一邊的車簾。隻見車後的長街上,有幾名百姓裝扮的男子,總是不經意的望向他們。
大概是察覺到已被髮現,他們極其迅速地消失在人群中。
“沒有就好。”周隱說得隨意,奚百裡聽得認真。
蕭尋察覺到身上落了道輕飄飄的眸光,等她看去,卻並未捕捉到。周隱調轉馬頭離去,奚百裡拉緊車簾,癱在榻上,似乎被抽走了骨頭。
經過白日裡那一遭,奚百裡當夜未爬牆。
三更時分,梆子聲由遠而近的傳來。蕭尋放下書,披衣走向院中。涼風習習,露水綴在草尖,池中的錦鯉緊挨著躲在荷葉下邊。蕭尋扔下餌食,也未將其引出來。
淒涼的夜,令她驟然思念起母妃來。
她的母妃乃寧國的容貴妃,出身望族,和先皇相識於微,感情甚篤。早些年受了刺激,導致神誌不清。
最後一次相見,是在一個陰沉的黃昏。蕭尋自廊下走來,容貴妃跪在佛堂中,孤寂地拈著佛珠誦經。蕭尋跪在她的身側,自說自話:“母妃,阿尋要出一趟遠門,興許很久不能來看您。”
平日裡從不答話的容貴妃竟然轉頭看她:“你是誰家的孩子,出落得如此水靈。”
蕭尋眼眶一熱:“母妃,我是阿尋,我是阿尋啊。”
容貴妃記臉茫然,兩眼無神地重複:“阿尋....阿尋。”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第1頁/共2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