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讓你談戀愛,但我沒讓你什麼人都答應,不準跟他在一起,聽清楚沒有?”
這毫不講理自圓其說的態度讓林蔚雨無言以對。
她繫上安全帶,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對才見一面的付知珩有這麼大意見。
她隻是收了一束花,他就這麼生氣。
那要是知道她十幾天後要和付知珩一起離開,又會作何反應呢?
林蔚雨垂眸不語,既不敢火上澆油,也不敢自作多情。
車廂裡沉默了幾秒,她聽見他長舒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勸誡了起來。
“你要是真想談戀愛,雪韻前一陣剛和我說要給你介紹男朋友,我已經答應了,到時候帶你見見,都是世家子弟,知根知底,我也放心。”
江雪韻介紹的?
林蔚雨想起方才他的反常,一下子什麼都想通了。
原來不是不想讓她戀愛,而是想讓她和江雪韻介紹的男生戀愛。
可她是個人,不是他用來哄江雪韻開心的工具。
“我不想去相親!”
她聲音提了幾分,想也沒想便拒絕了。
見她反應這麼大,顧宴年神色微微一變,但也沒有強迫她。
剛把人送到家,顧宴年就被江雪韻一個電話叫走了。
之後連著大半個星期,林蔚雨再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她沒有在意他們的去向,而是打起精神收拾起了行李。
與此同時,還扔了很多東西。
和顧宴年拍的所有照片,他買給她的小玩具,她寫了又被撕碎退回的情書……
一樣一樣都打包裝好,趁著夜色丟進了垃圾桶。
忙活了四五天,她從櫃子深處翻出了一個做工精巧的八音盒。
看著盒子上久遠的日期,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連忙下樓攔了一輛車。
報上老宅的地址後,她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陰沉沉的天氣,腦海裡浮出很多回憶。
這個八音盒,是顧宴年在她十六歲時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隨同附贈的,還有一封他親筆寫的信。
八音盒送到了她手上,可信卻被埋在了老宅。
當時她興沖沖的就要跑去把信挖出來,卻被他阻止了。
那時候,他看著她的眼神很深,低聲說,現在還不能看,還不到時候,讓她十年後再打開。
可如今她已經要走了,還不知回來是什麼時候,便打算挖出那封信看看。
多年未歸,這座位於半山腰的别墅已經破爛的不像樣了,四處都長滿了野草。
好在那棵桃樹還活得好好的,林蔚雨去院子角落拿了一把生鏽的鐵鍬就挖了起來。
東西埋得並不深,她一鏟子下去,藏著信的玻璃瓶直接碎了。
她連忙蹲下來,小心翼翼地撿起那張已經泛黃的紙,正要展開好好看看,天上忽然下起了豆大的雨點。
為了避雨,她一個人躲進空無一人的老宅裡,看著窗外的雷鳴閃電,聞著空氣裡潮濕的腐木味,心頭升起一股寒意。
這場雨下了四個小時,天都黑儘了仍沒有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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