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屋內蕩著迴音。
*
出了樓,林禾掛著從容淡笑的臉瞬間撂下來了。
從薑慕華口中聽到的那些話,每一句都在林禾的心裡翻起了驚天駭浪。
隻不過為了“打擊”薑慕華,她沒有故意表現出來罷了。
走了大約五分鐘,林禾將車停在路邊,她捏著方向盤的手在顫抖,臉色發白。
安安和蔣嶠都在告訴她,她回來就好了,其他不重要。
怎麼可能不重要!今日聽了薑慕華的話,林禾意識到自己理所當然忽略掉的過去,是怎樣一種存在。
就像是一道傷口,不是貼上創口貼看起來不出血就是好了,沒有處理的患處會腐爛發炎,然後越來越嚴重......
家裡的情況就好比這道傷口,看起來包紮得當,實際上內裡的腐肉還在。
林禾想去見蔣安,可那孩子脾氣倔,對童年的事隻口不提。
或許不是倔,是太懂事了,害怕說出那些會讓她難過,所以寧願自己忍著。
她以為因為自己的失蹤,缺乏母愛隻是一個問題,事實卻是因為缺少她這個母親,延伸出了很多個問題!
不光是孩子們,包括蔣嶠!
如今薑慕華對蔣嶠的態度,就像是粉轉黑,之前有多少遐想,如今就有加倍的恨意。
薑慕華提起蔣嶠時,嘴裡罵他就是個瘋子,眼底明顯帶懼意。
是蔣嶠做了什麼?
除了最初相遇時的狠勁讓她倍感陌生,相認後的蔣嶠,和她記憶中的嶠嶠一模一樣。
林禾以為是蔣嶠對她感情始終如一的關係,可越細想越覺得不對勁。
十五年呢!
自己回首一年前,對待同樣的事物或者人,都會有輕微不同的看法和態度,何況是有了百般經曆的十五年。
所以——
他是在演,演十五年前的蔣嶠,演得分毫不差。
這一刻,林禾覺得有些冷。
*
【太太停在路邊半個小時了。】
跟隨在林禾身後的保鏢,在車子裡給蔣嶠發去訊息,隻要蔣嶠沒有和林禾在一起,林禾離家之後的去向,保鏢都會彙報。
港城辦公室內,
穿著黑色襯衫的蔣嶠扯開脖間的領帶,走到桌旁點燃了一根雪茄。
他沒有用手去觸碰,從抽屜裡抽根簽子紮在上面拿著,禾禾鼻子很靈,手上沾了味會被聞出來。
拉著簾子昏暗的屋內很快煙霧繚繞,隻有雪茄的紅色火星一閃一滅。
蔣嶠靠在沙發上,臉上沒什麼表情,低垂眼眸看著旁邊的手機出神。
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這時,外頭走過來一個人,一踏進便被嗆得咳嗽幾聲。
“蔣總?”
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