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凜鶴至今仍記得那張照片裡嚴曜看時覓的眼神,那是一個男人看女人的眼神,眼神裡藏著愛慕。
當時他並不知道時覓和嚴曜的關係,但為了避免方萬晴借題發揮,他告訴她是他給時覓安排的人,這個事才就此作罷。
他當時更傾向於相信兩人隻是朋友,隻是剛好行程相同,才一起出的國。
但這樣的想法並不能讓他安心。
他追去了機場,卻在親眼看到她和嚴曜一起排隊登機時壓不住心頭竄起的怒,卻又強逼自己冷靜下來,面無表情轉身離去。
那時他心裡泛起過許多可能,最強烈的一個念頭,那個男人才是她要離婚的理由吧。
從二樓候機樓到回到機場停車場的短暫路程裡,時覓和那個男人相攜離開的畫面不停在他腦海中翻湧,他不斷想象著時覓和他可能的關係,大腦被這種可能的關係刺激得近乎理智全無,卻又在理智瀕臨崩盤時硬生生逼自己冷靜了下來。
他那時並不知道時覓在他心裡的分量有那麼重,明明知道以時覓的性子,她不可能會婚內出軌,但親眼看到她和另一個男人相攜出國的畫面還是刺激到了他,他隻能不斷逼自己冷靜,不斷告訴自己,既然這是她選擇的路,他尊重便是。
他們已經離婚了,她要和誰在一起是她的權利,這不該是他關心的事。
他在這樣近乎賭氣地自我催眠下,冷靜刪除了她所有的聯絡方式,冷靜將她徹底從他的世界剔除。
他以為那一天就是結束,從此他和時覓橋歸橋,路歸路。
卻不知道,心裡認定已經結束的隻有時覓,放不下的一直都是隻有他。
他最終沒能扛住心裡那份她就要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煎熬,藉著工作出差的名義飛去了蘇黎世,去找了時覓。
他是在後來柯辰發給他的調查報告裡知道了嚴曜和時覓同大學同專業師兄妹的關係,也知道兩人已經多年沒聯絡,卻沒想到兩人竟也是巧合下報的同個大學同個專業的研究生,還是同一屆,並且還很巧合地選擇了同一班航班飛往蘇黎世。
傅凜鶴想象不出來嚴曜和時覓之間得有多大的緣分,才會有這樣的巧合。
同個大學,同個專業,嚴曜作為班導親自帶了時覓一年,畢業後多年沒聯絡,再見面時卻是在同往國外的航班上,還湊巧地成為同個大學同個專業的同班同學。
畢業以後,還陰差陽錯地進了同個公司,成為同事。
這完全是上天奔著強行把兩人湊一雙的節奏去。
林珊珊有些莫名地看著傅凜鶴臉上越來越凝重的神色。
“你在意這個啊?”林珊珊問,有點擔心自己是不是說錯了話給時覓惹了事,又忍不住乾笑了聲,“這也沒什麼好在意的吧。他們隻是剛巧在機場遇到的而已,當時覓覓傅孕吐反應有點嚴重,身邊也沒個人能依靠的,剛好師兄在,就幫了她一把而已。”
“我不是在意這個。”
傅凜鶴看向,淡聲解釋。
他在意的不是嚴曜幫了時覓,相反他還得感激他那個時候陪在了時覓身邊。
他在意的是嚴曜和時覓那種無處不在的緣分。
現在回來的時覓如果是完全記得過去的時覓他也就不擔心了,但現在的時覓是失憶的。
她現在所表現出來的對他的所有信任和依賴吧不過是建立在她忘記了過去的基礎而已。
傅凜鶴不敢深想,一旦她想起所有過去,現在的她還會不會在。
她和嚴曜有那麼深的緣分,别不是他才是她生命中的那個過客,嚴曜才是她的正緣。
“不在意就好。”林珊珊長籲了口氣,“你這是要嚇死我,我還以為我又說錯話了。你安啦,覓傅覓傅以前一個人在蘇黎世的時候那麼艱難都沒接受嚴曜的好,那現在更沒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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