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吳家下人帶路,引著雲皎月和祁長瑾進堂屋。
雲皎月剛邁入屋子,幾支秋海棠的高瓶大枝率先映入眼簾。
坐在主座的吳老爺使了個眼色,家仆會意,彎腰行禮告退。
雲皎月主動掀開帷帽邊沿的白紗,乾淨秀色的臉蛋進入吳家夫婦視線。
“還真的是祁夫人大駕光臨。”
吳老爺眉心皺出川字,“方才下人來通報,我還在心裡打鼓,懷疑外頭來人究竟是真是假。”
“畢竟外頭隻知你留在京都並未回青州,我才在堂屋多斟酌了些時間。”
突逢囤糧村走火噩耗不久,吳老爺完全打不起半點精神會客。
他老道地逢場作戲,歎息賠罪道,“讓你們夫婦好等,我這心裡真是過意不去。”
祁長瑾慢條斯理拿開帷帽。
不急不躁施壓,“隻要今日能順利見到吳老爺,我們夫婦並不怕等。”
涼薄視線穿過厚重笑聲,準確無誤落在吳老爺臉上。
觸及男人那雙陰鷙冰冷的眼眸後,後者瞬間一驚。
吳老爺藏於寬袖之下的雙手,瞬間緊握太師椅兩側扶手。
聽出祁長瑾今日是以官員身份到訪,而非商戶。
本能用袖子拭汗,訕訕道,“祁大人這話說的,你如今是京都新貴,而我吳家不過糧戶。”
“你若想見我,哪有不順利的道理?”
雲皎月眼角餘光瞥了眼祁長瑾,遞了個眼神過去。
繼而側身,目光停滯在吳夫人身上。
男人一進門就給吳老爺施壓,現在也該輪到她施壓……
算起來,她和吳夫人勉強打過一次照面。
上回她和祁長瑾洗清冤屈,從澤州回青州時,吳夫人就陪同了女兒都指揮使夫人,去過祁家相迎。
她衝著吳夫人頷首示意,揚起紅潤薄唇。
先禮後兵溫和笑道,“吳夫人許久不見,不知身體可還安康?”
“我瞧夫人你眼睛紅腫,得小心悲憂傷肺,胸悶氣短。”
吳夫人手指繞了一圈濕漉漉的帕子。
拿不準女人突如其來的關心,故作氣定神閒。
“牢祁夫人費心。我身體還安康,並無不適之處。”
雲皎月鬆了口氣,“那就好。”
話鋒一轉,“我剛還擔心,要是夫人你肺氣消耗太過了可怎麼辦。”
吳夫人雙眸不由恍惚。
古往今來,凡是大夫說的話,隻說一半,未說出口多半不是好話。
她沒忘記雲皎月是個大夫。
被這句話,漸漸弄得心神不寧。
忍不住追問,“祁夫人你還沒說完呢,要是肺氣消耗太過,我會如何?”
雲皎月眉眼彎彎,深知人遇到事情,輕重緩急,自會分類。
她在來吳家的路上就已聽說一樁趣事,說是吳老爺雄風不減當年,都六十歲的年紀,前幾日還往後院抬了有孕的妾室進門。
往吳夫人的傷口上撒鹽。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第1頁/共2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