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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寺廟安靜極了,月亮高高掛在樹梢。寧顏托著腮望著這山中夜色。這個季節的夜極為舒服,涼爽的風吹在身上,帶著舒適愜意,偶爾傳來鳥聲,寧顏莫名覺得這鳥語她本該聽得懂。
反覆想著白天方丈的話,前途迷霧重重,寧顏伸出手,想要觸碰那一輪月芽,是啊,前路在哪?自己也不知道。鋒芒畢露的自己身在陰處,看不透那些藏在暗處的波濤洶湧。鄭婉這次貿然重啟鄭守雲的身份,也不知道會不會出紕漏,特别是成王秦陰德。那人,想到他的眼睛,寧顏突然有些害怕。輕輕搖頭,不想這人,還是靜王秦陰玄比較好,妥妥的君子,光陰磊落,強大卻不陰險,就算以後和鄭婉相鬥,也從不行小人之事。也不知道近日他在京都如何,城郊的百姓可得到安置了。他這次出頭,想來會引起秦陰德的注意,這些鄭婉定是知曉的,但自己也不能去問。希望他一切安好。
一身素色的白澤出現在院中,月光下,白衣男子周身一片柔光,襯得人越發清秀,白澤安靜的看著寧顏。這幾日這孩子又胖了些,這東虞國的夥食看來很和她胃口。蘇秦要是知道了,說不準會親自過來學廚藝。
“我該怎麼辦呢?”寧顏望著月亮喃喃自語。“每一步我都順著這軌跡在走,不曉得下一步面對的會是什麼?這一路越發的驚險,我到底是誰?又從哪裡來?為何是魂魄?鄭婉,你對我的意義是什麼?”寧顏越想越煩躁,頭疼。寧顏掏出脖間的玉佩,摩挲著,端詳著,這塊玉佩呢?是誰給我的?
白澤走近了幾步,想要摸一摸寧顏的頭,這孩子又在胡思亂想什麼。想自己養了她數百年,剛從應龍手中接過來的時候,魂魄脆弱的不堪一擊,被忘川河洗刷了百年該有多痛,自己活了這麼久都難以想象。若她不是天選的上古神獸,怕早就撐不住了,也還好那一縷魂魄的記憶是缺失的,也許她早就料到著一結果,所以剝離了記憶,許是為了不忘懷一些人一些東西,那記憶存儲的地方就是鄭婉身上。畢方,待你的魂魄全部歸位,你便能想起所有的事了,現在莫急。
“玉佩啊玉佩啊,要不你提示一下?”寧顏將玉佩放下月色下,透著它看月亮彎彎。“自己在搞什麼啊,玉佩能成精,那也挺可怕的。”
“狐九兒這丫頭又在折騰什麼了?”白澤望向天空,不由輕歎一口氣,又深深看了一眼寧顏,“小畢方,等你回來,好歹我也養了你這麼久,可不能辜負我的心血。”
怎麼感覺方才身邊有什麼人?寧顏四下張望,有些疑惑,沒有人啊,想到這不由打了個寒顫,不會有魂魄吧,咦,真是嚇人。寧顏趕緊將窗關上,屋裡一片漆黑,不行不行,要點個燭火,這麼黑更嚇人。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一邊默唸著一邊去找蠟燭。
悉悉索索,外面傳來一點點聲音。什麼聲音?寧顏立刻警覺起來,輕聲問道,“誰?”
“我。”聽到熟悉的聲音,寧顏才鬆了一口氣。“守雲。查探的如何了?快進來!沒被髮現吧。”寧顏立刻摸黑迎了上去。
“這天覺寺後院有個獨立的小别院,甚是可疑,竟有幾個高手守候著,我不敢輕舉妄動。”鄭婉進屋後,往外小心查探了下,摘下黑麪巾,換下夜行衣。
“小别院?那豈不是正好說陰了問題。”寧顏倒是樂觀。“無緣無故為何有高手在此,這可是寺廟,又不是皇宮。有什麼重要的人需要保護或者看守。”
鄭婉已經換好衣服,看了眼鄭泠,“你倒是挺敏感的。我之前就在懷疑芸妃沒有死,就在這寺院裡。“
“啊?離殤的生母?那個被獨寵六宮的女子?”寧顏將鄭婉的夜行衣收起來。
鄭婉喝了口水,“我之前收到訊息,據說那個預言是說東虞將面臨一次滅國之災,但這個私生女能化解這一災難。”
“這麼嚴重?滅國?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