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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教授平日裡看著嚴苛，但心裡還是很在意女兒的。
此時見女兒這個樣子，他心裡覺得難受。
“對不起啊隻隻，都怪爸爸媽媽。我們隻是沒想到你會……是我們情緒太激動，說了讓你傷心的話。爸爸跟你道歉好不好？”
隻隻抬頭，看向仿若一夕之間老了許多的父親。
她聲音沙啞道：“不怪爸爸媽媽，你們不要自責，是我自己做錯事了事。”
是她自己做錯了事情，被人偷拍了視頻，才會害得爸爸媽媽跟她一起捱罵。
都怪她，是她給爸爸媽媽丟臉了。
李教授不是善言辭的人，顛過來倒過去幾句安慰的話說完，便不知該說什麼了。
見隻隻低頭看傷口，他趕緊道：“剛剛陸晴藍院士來過了，她說你的情況不要緊，能治好，而且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你不要擔心。”
李教授絮絮叨叨道：“你以後可千萬不要再做傻事了，這次就把爸爸媽媽嚇得夠嗆。”
聽此，隻隻眸色黯淡。
以後……
她這樣的人還有以後嗎？
——“喲，就這還三好學生呢，整天裝乖賣巧。原來私底下這麼浪啊。‘啊好疼，不要了’，嘖嘖，那聲音聽得我都臉紅！”
——“隻隻，你平時最讓老師省心了，私底下怎麼能早戀，還跟人開房？你爸媽可是A大教授啊，多少人把他們當榜樣，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讓他們抬不起頭？”
——“那就是老李家的女兒，平時看著乖乖巧巧文文靜靜的，怎麼能做出來這種事？”
——“以後可得讓我們家孩子離她遠點，跟著她就都學壞了！”
——“就那個小姑娘，才高中生呢，在床上可真騷啊！”
——“能教出來這樣的女兒，指不定李教授他們夫婦也是對外道貌岸然，私底下浪的不行，他們女兒才有樣學樣。”
那些遺憾的汙穢不堪的議論聲，混合著失望的憐惜的同情的幸災樂禍的淫邪的目光。
不斷浮現在隻隻腦海中，讓她避無可避，連噩夢中都是他們的身影。
那些聲音能不能停下？
那些目光能不能不要再落在她身上啊？！
隻隻努力蜷縮著身子，因為這個動作扯到傷口，疼得她臉都扭曲起來。
可她不敢鬆開自己。
哪怕這樣緊緊抱著自己，她也覺得自己好像赤身裸體展露在世人面前，供他們議論取樂。
“怎麼了，隻隻？爸爸去叫醫生！”
李教授看她這樣子，嚇了一跳。
隻隻攔住他道：“不用了爸，我隻是有些渴了，你幫我倒杯水吧。”
“好。”
……
砰！
林煙他們出了醫院，正在找他們車子，不遠處突然響起沉悶的響聲。
她下意識看過去，見不少人正在盯著那邊看，有人已經圍了過去。
林煙離得有些遠，人也很多，隻能看到殷紅的血液在地上不斷蔓延。
夕陽西下，昏黃陽光下，本該溫暖浪漫的時刻，卻陡然顯得寂涼可怖。
“走了。”
池欒隻掃了一眼，拉著她上了車。
世界上每天都有人自殺，林煙也並未因此生出太多情緒。
隻是車子快到陸家時，她接到了王哥的電話。
“本來這通電話該老李跟你打，親自跟你說感謝的。隻是他現在實在不方便，就由我代他再次跟你道聲謝。謝謝你給老李他們父女提供病房，不過他們用不上了。”
“隻隻跳樓，老李承受不住……跟著跳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