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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南在想著時間的問題,但這般神色落在那鷹鉤鼻老者等人眼中,就不同了。
鷹鉤鼻老者微微一笑,開口道:“小兄弟,是否在好奇,一夜修煉,為何勁氣半點未恢複?”
“不好奇。”
徐南搖頭:“你昨晚上給的水裡下了毒。”
鷹鉤鼻老者眼眸微眯,嘴角的笑意就變得冷厲起來:“既然知道,還敢喝?”
徐南歎了口氣。
“你知道嗎?我從來到這裡之後,就沒有感受到過善意,都是有利可圖。”
徐南站了起來:“真誠點吧,我身上也沒什麼你們能貪圖的東西,所以你們圖的就是我這個人,想讓我做什麼,不妨直說。”
“你應該知曉老夫是入道境。”
鷹鉤鼻站了起來。
身旁的五人,陡然而動,將徐南包圍在中間。
徐南一動不動。
鷹鉤鼻老者眼神有些沉凝:“一個受了傷的武尊境小子,卻能在老夫面前如此鎮定,你不是散修。”
徐南想笑。
這個世界上疑心病重的人很多。
越是危險的地方,越是如此。
如果徐南面帶驚恐,戰戰兢兢,他絕不會懷疑。
偏偏徐南有恃無恐的樣子,就會讓鷹鉤鼻老者胡思亂想很多。
“我確實不是散修,我是千裂門的人,而且地位不低。”
徐南開口道:“我帶著重要任務而來,若是你們識趣,就放我走,否則耽誤了事情,千裂門不會饒了你們。”
包圍徐南的五人一聽,臉上露出驚懼之色。
散修,是萬萬不敢跟宗門子弟抗衡的。
就連贏狗比老者都有些遲疑起來。
千裂門隻是中流勢力,但臭名昭著,而且曆經大勢力的圍剿,就跟臭水溝裡的老鼠一樣殺不完,滅不儘。
得罪了那些表面上的名門正派,或許還有活路可走。
但得罪了千裂門,可就真的難辦。
“你怎麼證明你是千裂門的人?”鷹鉤鼻老者問道。
“沒辦法證明,你們信就信,不信就算了。”徐南無所謂的道。
眾人的目光不由落在鷹鉤鼻老者身上。
鷹鉤鼻老者沉思半晌,忽的哈哈大笑起來,看向徐南的目光,越發陰冷。
“好個巧舌如簧,玩弄人心的小子,差點被你唬住了!你身上穿著粗布衣,不過區區武尊境,身上散發的氣息波動與千裂門所修功法不同,還敢騙我?”
眾人一聽,鬆了口氣。
但鷹鉤鼻老者卻又道:“你明明是血煞門的人!”
眾人手一抖,差點扔了短刀。
血煞門也不是什麼好鳥。
千裂門奪人精氣。
血煞門卻取人鮮血以修煉。
都是神厭鬼棄的邪惡勢力。
大勢力的人自然不懼血煞門,但散修同樣是得罪不起。
“被你看出來了。”
徐南冷笑:“沒錯,我確實是血煞門的人,你敢殺我?”
沒想到鷹鉤鼻老者卻又搖頭,冷笑道:“你不是血煞門的人,隻是沒有背景的區區散修。”
包圍徐南的五人都快哭了。
這人到底有沒有什麼背景?
到底弄不弄他?
别玩心跳行不行?
“我們發現了一處秘境,缺個探路的,你去給我們探路吧。”鷹鉤鼻老者說道。
徐南恍然大悟:“去探路如果沒死就是我的運氣,如果死了是我活該,不去的話就得被你們乾掉,對吧?”
“老夫喜歡跟聰明……大膽!”
鷹鉤鼻老者話還沒說完,勃然大怒。
徐南突然出手,血刀凝聚,刀光一閃,五條人命就沒了。
那濃烈沸騰的血煞之力,縈繞在徐南身周。
紅霧繚繞,將他襯托得如魔神一般。
“你……你……修……修……”
鷹鉤鼻老者驚駭欲絕。
如同被雷劈了一般,渾身控製不住的亂顫。
十八年前,他是某個小宗門的弟子。
修羅降臨時,這宗門被滅,隻留下他一條漏網之魚。
所以他成了散修,卻知曉以武入道之法。
當年那印刻在靈魂裡的修羅之影,如今再度重現,讓他心神崩潰。
“何必呢?”
徐南雙目猩紅,不含人類情感,舉起了血刀。
“我……我不信!我不信!”
在絕望面前,人有兩種表現。
一種是在絕望裡死亡。
另一種是在絕望裡爆發。
修羅的身影如同夢魘,烙印在他心中整整十八年。
沒想到今日再現,讓鷹鉤鼻老者瘋癲。
他沒有束手就擒,也沒想著逃跑。
其實他能跑掉的,但卻認為在修羅面前逃跑是死路一條。
所以他拚命了。
爆發所有的力量,化出一道巨大的虛影。
那是一頭黑熊,三層樓那麼高,熊掌朝徐南拍下。
這個時候的徐南,看起來如魔神一般,很是威風,實際上虛弱至極。
同樣是竭儘全力的一刀,綻放璀璨的血芒。
當血芒與熊掌碰撞,氣浪將徐南掀翻。
熊掌破碎,血芒劃過。
鷹鉤鼻老者全身出現裂紋,臉上帶著絕望,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一句話。
而後身體碎裂,化為一地爛肉。
徐南趴在地上,鮮血噴湧。
眼前逐漸發黑時,卻又聽到腳步聲響起。
片刻後,他眼中出現了一雙很普通的鞋。
“這該死的世界……”
徐南無力苦笑,眼前徹底被黑暗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