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兀地抬頭看我,薄唇微微張了張,似乎要跟我說話,最後卻隻用一聲“嗯”取代。他原本打算跟我說什麼?我猜測著,他已起身,往樓上走。
門鈴響了,是蔣正國。
我尷尬地將他迎進屋,蔣正國看到我並不覺得驚訝,倒是依然那麼冷淡。
“代先生呢?”他問。即使現在身居高位,依然禮節地稱呼代炎彬為先生。我指了指樓上,他大步朝那兒走,走了一半又回頭來看我,“餘朵,你根本就不該出現!”
我被他說得很不是滋味,把頭埋了下去,他懶得再跟我多說話,上了樓。想著也沒我什麼事,我正思忖著要不要去門口等小傢夥,內線卻響了。
我接下。
“上來。”是代炎彬的聲音。
他叫我上去做什麼?
我還是上去了,順便給他們兩個泡了兩杯茶。我把熱哄哄的茶放在兩人面前,兩張臉一樣的面癱,沒人給我一句“感謝”,我自動退到一邊。代炎彬低頭看了一陣子茶杯方才抬頭,“白天的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了,行凶者是公安局那個女警員的父親,也就是劉向花的弟弟,因為不滿女兒被開除公職所以施行報複。不過,現在已經被警方逮捕。”
“哦。”原來是這樣,那個男人大抵以為是我操控了一切,所以才會對我下狠手吧。我若是有這樣大的本事也不用受他閨女那份氣了。
有時想想特别無語,明明是自己做錯了事,受了罰之後還要恨别人。
“你打算怎麼弄?”代炎彬突然將目光轉向我。
我啊了一聲,“什麼怎麼弄?”
“這個行凶的警員父親,你打算怎麼處理,如果要告,我這裡有律師。”
他竟然再一次幫我。
隻是——
“告好像太小提大做了些吧。”
“是嗎?你覺得怎樣才不小提大做?難道把你的整張臉毀掉才去告他才叫合理嗎?”代炎彬突然就生起氣來,極為尖銳地反駁我。我給駁得啞口無言,隻能鼓著眼看他。
蔣正國也一臉驚訝地看著他,大概他真的鮮少發脾氣吧。
“那……由你決定吧。”緩過勁來,我才想起,他也是受害者,背上的傷還在呢。我自作主張地不想大鬨,可他怎麼能咽得下這口氣?是我想事太不周到了。最後,將決定權給了他。
他似乎也看煩了我,推了把手,“下去吧。”
我求之不得,迅速往樓下走,卻還聽到他說:“堅決告,告到底!”
得罪代炎彬,真不是蓋的。我再一次體會到了他的無情與恐怖,打了個冷戰。
沒過多久,蔣正國下了樓。他原本大步走著的,但到我面前時又停下,“你以為代先生是因為自己而要告那個男人的嗎?我就理不清了,在你這裡吃了這麼多虧他怎麼就還不能接受教訓!”
他說得莫名其妙,我的嘴巴一時張得大大的。代炎彬在我這裡吃什麼虧了?
最後,他卻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餘朵,我不喜歡你,但看在代先生對你用心到這個地步的份上,好好待他,不要再讓他失望了。”
他這是什麼話啊,明知道代炎彬有了家庭還要把我們送做堆嗎?他不該像進來時那麼警告我,然後叫我儘早滾出代炎彬的世界嗎?
這些人,我越來越搞不懂了。
難道說代炎彬跟蘇沫關係不好,有離婚的打算?也不對啊,若是如此,他又怎麼會陪蘇沫去醫院產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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