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將漆黑的山洞照得溫暖又明亮。
林霜兒自己的衣服已經被那幾個婦人丟了,眼下,她穿的衣服是她們特意為她準備的。
單薄的兩件,尚且不怎麼保暖,如今又淋了雨,林霜兒就覺得更冷了。
白譽堂將自己的外衫脫下,擰乾了水分,然後鋪在旁邊的石頭上烘烤。
他回過頭來看時,就見著林霜兒蹲在火堆旁,瑟縮成一團,雙手抱著自己的膝蓋,冷得瑟瑟發抖。
他挪了挪位置,背過身,用自己的身子擋住不停灌入冷風的洞口,對林霜兒道:“霜兒姑娘,你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烤一烤吧,省得著涼。”
考慮到她的身體不如男子強健,那發抖的樣子十分可憐,像一隻被淋濕了羽毛的小鳥,讓白譽堂不由得生出憐愛之心,恨不得將她摟在懷裡,好好疼惜。
可他知道,她定然是不願意的。
沒聽見身後的動靜,白譽堂微微側頭問她:“霜兒姑娘,身上的衣服最好脫下來烘乾,穿濕衣服很容易著涼的。”
“不......不用了。”林霜兒撚緊了自己的衣襟,說什麼都不肯脫。
白譽堂啞然失笑,她是在防著他呢。
思及此,白譽堂也不敢勉強她,山洞裡有火,多烤烤總歸也是要乾的。
良久,洞內靜溢一片,白譽堂隱隱聽見幾聲抽泣的聲音。
他心口一緊,轉過頭去看時,就見著林霜兒瑟縮著身子抱作一團,將臉埋在膝蓋下小聲地抽泣。
那模樣十分可憐無助。
白譽堂連忙走過去扶住她的肩膀,將她的臉抬起一看,果真見她哭得淚流滿面。
白譽堂慌了。
見著林霜兒哭,這個在朝堂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權臣,第一次顯得手足無措。
“霜兒姑娘,你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傷著哪了?還是餓了?”白譽堂將她渾身上下檢查了一遍,生怕她是磕著了絆著了,好在,她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
林霜兒抽噎了兩聲,哽咽道:“白大哥,我想王爺了。”
林霜兒也不想哭的,方才經曆的種種讓她心有餘悸,等靜下來的時候,她突然就很想夜北承,一想到他,心裡不知怎地,就是委屈得很,眼淚就止不住了。
原來是想夜北承了......
白譽堂的心一點點沉入了穀底,心口的位置,又一陣陣泛起疼痛。
即便每次遇見危險的時候,都是他陪在她身邊,可她心裡想的還是夜北承嗎?
那他又算得了什麼呢?
白譽堂心裡十分難受。
看著林霜兒淚眼朦朧的樣子,白譽堂忽然站起身往洞外走去。
身後,傳來林霜兒的聲音:“白大哥,你去哪裡?”
白譽堂什麼也沒說,徑直走了出去。
他的身影很快湮沒在了黑夜中,林霜兒想要追出去,可洞外早已沒了白譽堂的身影。
他丟下她一個人走了......
這時,不知從何處傳來兩聲狼嚎聲,嚇得林霜兒立刻折返回了山洞。
她望著漆黑一片的夜空,蹲下身委屈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