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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目相對間,她從男人的眼睛裡看到了片刻的窘迫。
隻是,侷促的慌張一閃而過,他還是平日裡,她一貫見到的樣子,內斂到有些不近人情的冷漠。
可沈儘歡己經摸透他了。
周雅堂啊,越是不自在,便越是會裝模裝樣的。
她往男人那邊挪了一個位置。
沒有貼著,中間大概還隔了半臂左右的距離。
“你剛剛想說什麼?”
隔擋板真是個好東西。
剛才不好意思說的話,現在壓低了聲音,很自然地就說出了口:“因為什麼不高興,都可以告訴我,别不理我。”
唔......
平日裡寡言沉默的人突然軟下語氣示弱,真的莫名戳人。
“我沒生氣。”
“那你剛才?”
“我怕你過敏,給你時間適應。”
“過敏?”
“哈哈哈哈,沒什麼。”她沒忍住笑出了聲。
“中午?”
“嗯呐~”
周雅堂不傻,點到為止,他就知道是因為什麼了。
兩人都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當然,想糾結也沒時間,因為......己經到餐廳了。
......
“今天有一個很討厭的人給我打電話了。”
她拿起一個鵝肝金槍魚手握放進嘴裡。
高品質的鵝肝殺瘋了,口齒生津,她今晚己經一口氣吃掉12個了。
雖然這玩意份量小,但是來上菜的服務生看她的眼神還是一變再變。
這家餐廳,做什麼,份量都少,本來,一個人就是一個。
但是,周都長都發話了。
今兒個就是100個,廚師先生也得按頭在那老老實實地做。
“討厭誰。”
“一個專家還是教授。”
“因為什麼事?”
“我送了我室友一顆上了年份的東珠,他想要我把剩下的東珠都捐出去。”
筷子聲微微停頓片刻。
“我知道了,交給我。”
“嗯呐~”
......
今天和前幾天不一樣。
她不住校了,沒有宵禁。
她是自己女朋友了,住一起不影響公序良俗。
但是,從開始到結束,他一句暗示的話都沒有說過,一如既往地紳士且進退有度。
和沒交往前比起來,唯一的改變大概是,他看她的時間越來越多。
單元樓前。
周雅堂親自下車,為她打開車門。
裁剪妥帖的西服極為合身。
明晃晃的路燈在他身後落下,有那麼一瞬間,像是為他披上了一層聖光。
她抬頭瞧他沒有太多情緒起伏的眼睛,心口突然泛起些許惡劣的情緒,壞女人總喜歡看冷靜的男人變得不冷靜,矜持剋製的男人變得外放。
輕輕踮起腳尖,一把揪住了男人板正的領帶。
隱約的窒息感讓人剋製不住的心跳加速。
周雅堂順從地彎腰,同她對視。
兩人突然間離得好近。
近到呼吸糾纏,好像下一秒,她就會吻上去。
“晚安。”
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甜。
可睫毛顫顫,讓人剋製不住地喉嚨發緊。
男人喉結滾動的那一下,沈儘歡的指腹輕輕壓了上去。
一瞬間,理智崩塌。
他的眼神肉眼可見的變得淩厲晦澀。
“晚安。”
“要晚安吻嗎,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