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唐書儀要進去,自然不會有人阻攔。她推開門,就見寬敞的房間佈局大氣爽朗,靠著兩面牆立著高高的書架,上面擺著滿噹噹的書。寬大的書桌放置在中間,最裡面放置一個屏風,裡面應該是休息室。
唐書儀站在書架前掃了眼上面的書,大多是關於兵法的,也有經史子集。即使是武將,蕭淮應當讀書也不少。目光從書架上收回,她走到書桌後的椅子邊坐下。
蕭玉銘與她隔著桌子站著,站姿沒有了以往的吊兒郎當。從進這個書房開始,他就與以往不太一樣,這或許與蕭淮有關。看來選擇在蕭淮的書房教育這個二兒子,是對的。
唐書儀收回思緒,問:“你開鎖的手藝是從哪兒學的?”
蕭玉銘垂頭看自己腳尖,“前幾天從一個鎖匠那裡學的。”
“為什麼要學開鎖?”唐書儀又問。
蕭玉銘:“要把嚴五藏在梅花巷,我拿不到那宅子的鑰匙,就....學了開鎖,技多不壓身。”
唐書儀要被氣樂了,好一個技多不壓身。
“為什麼選擇梅花巷的宅子?”唐書儀再問。
“燈下黑。”蕭玉宸道:“大家都知道梅花巷那個宅子,嚴五父母反而不會想到嚴五藏在那裡。”
因為梁家搞出的動靜,上京權貴圈子幾乎都知道,永寧侯府在梅花巷有個宅子。
唐書儀:“......”
要是把這種心機用在正處該有多好。
“嚴五為什麼要離家出走?”唐書儀又問。
蕭玉銘老實地答,“他父親天天逼著他讀書,要讓他考科舉。”
唐書儀又是一陣靜默,忽然間讓一個學渣好好學習考科舉,確實有點為難人。還是得因材施教啊!不過,就因為家長逼著學習就離家出走,也確實渾了些。
“你們可能信奉一句話:為兄弟可以兩肋插刀。”唐書儀看著蕭玉銘,見到他臉上的認同之色,又道:“但是我覺得,這個刀也要看什麼時候插吧。”
蕭玉銘聽了她的話面帶不解,唐書儀看著他認真地說:“你的兄弟要往火坑裡跳,難道你就是兩肋插刀也要送他去火坑?”
“我沒有。”蕭玉銘耿著脖子,一副不服輸的樣子。
唐書儀眉頭微皺,叛逆期的小孩兒真不好教啊!
“嚴五離家出走,以後有何打算?靠什麼生活?他以後是要跟南陵伯府斷絕關係,還是要臥薪嚐膽出人頭地後衣錦還鄉?如果要衣錦還鄉,想好怎麼衣錦還鄉了嗎?文舉還是武舉,或者參軍,在疆場上立下汗馬功勞?”
唐書儀一連串的問題砸下來,蕭玉銘耿著的脖子低了下來,但還是緊緊地繃著唇。
“或者他就是想出來藏幾天,讓家裡人著急然後妥協,讓他繼續跟以前一樣吃喝玩樂。”唐書儀看著蕭玉銘很認真地說:“蕭玉銘,一輩子吃喝玩樂的人生是你想要的嗎?”
蕭玉銘低著頭不說話,唐書儀站起身說:“在你父親的書房好好想想,你想要什麼樣的人生。”
然後她繞過書桌走到蕭玉銘跟前,看著他的眼睛認真且十分嚴肅冷厲地說:“有什麼事情直接跟我說,别來離家出走那一套。在我這裡,離家出走的結果隻有兩個,一是,既然走了就永遠别回來了。二,如果回來,就打斷腿永遠别再出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