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時蓓回答不了這個問題。
因為愛本來就沒有方法可循。
如果她知道,當初在他轉身的時候,就不會痛苦到她的世界悄然崩塌。
她沒辦法否認自己的內心還是很喜歡行舟。
但是她沒有勇氣再重蹈覆轍一遍。
她就是軟弱,她害怕受傷。
怕有一天會被他冰冷的眼神再一次傷到體無完膚。
而行舟,自那天從她公寓裡離開,果真沒有再出現過。
許時蓓卻習慣性地,每天起來和從學校回來都往樓下的棕櫚樹旁一眼。
沒有見那抹挺拔的身影,內心好像被人剜了一塊,空落落的再也不完整。
這天她從家裡出來,依舊沒有到行舟。
到了教室,她有些泄氣地拿著簽字筆在草稿紙上胡亂地畫,發泄情緒。
她決定接下來一節課都低著頭,不跟行舟有視線接觸。
然而,等上課時間到了。
她還是下意識地向教室入口,推門而入的卻並不是期待中的挺拔身影。
“你們老師請假了,這節課由我來代。”
許時蓓驟然失神。
所以,行舟是徹底決定要放棄她了對嗎?
臭男人!
走之前還信誓旦旦地說克服不了她。
原來到頭來,克服不了的是她。
她還掙紮在他給的溫柔裡,他卻已經轉身離開。
林玥撞了撞她,八卦的眼神投遞過來,“蓓蓓,老師怎麼請假了啊?”
許時蓓抿唇,心倏忽升起澀然。
因為她一點都不知道他的近況。
許時蓓沒有熬到下課,課間就提著包走了。
這個代課老師講課跟ppt複讀機一樣。
根本沒有行舟講的萬分之一好。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撥通了楚梨的電話。.o
“蓓蓓,怎麼啦?”那頭接的很快,聲音比較嘈雜,大概是在片場。
許時蓓捏了下指尖,囁嚅了下:“那個小滿……”
“最近你家那位有沒有……見過行舟啊?”
說完,她心一下蹦到嗓子眼,等著楚梨的回答。
楚梨似乎找到了個安靜的地方,聲音很清晰地傳到許時蓓耳朵裡:“我以為你知道,律師他住院了。”
“啪嗒”
許時蓓手裡抱著的書悄然墜地。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家的,好像靈魂被人抽掉一樣,失魂落魄。
楚梨說,行舟是身體過度勞累加高燒不退,回到家之後暈倒了。
幸好家裡管家叫了救護車,把他送到了醫院去。
之後就被老爺子勒令住院。
許時蓓心底一片哂然,他住院了跟她有什麼關係呢?
但心裡被堵住了,渾身無力地走回小區。
一聲低啞的嗓音被風裹挾而來,輕得有些不真實,“時蓓。”
許時蓓赫然抬眸,就見那道熟悉的身影立在樹下,手裡拎著一個精緻的食盒。
他好像瘦了些,線條流暢的下頜越發淩厲,整個人起來冷冽而肅寒。
然而,見她過來,他臉上浮現出溫柔的笑意。
有什麼東西悄然碎裂。
她表情凝結了片刻之後,一股無名的怒火升騰而起。
她怒氣沖沖地跑過去,手裡的托特包一下砸到他懷裡,眼眶隱隱有些發紅,“行舟!你他媽有病吧!不好好住院跑過來乾什麼!”
行舟被她砸得倒退了一步。
他被抵在樹前,語氣裡滿是蕭瑟。
“你拉黑了我,我怕你生氣。”
“上次那家,你說不喜歡吃了,我換了一家,你應該會喜歡。”
許時蓓咬著唇瓣,緊緊盯著他,濕漉的眼眸蒙上霧氣,有雨要下。
她怒道:“你煩死了!”
話落,眼淚就像斷線的珍珠一樣“啪嗒啪嗒”落了下來。
行舟被她忽如其來的淚水,嚇得心慌,他抬了下手想把人擁進懷裡。
最後隻是捉住她的肩膀,長指微顫地擦著她的眼角。
他嗓音是病態的沙啞,哄她時帶著滿心的疼惜,“時蓓,别哭,我不來就是了。”
許時蓓仰著面他,他深邃的眉眼壓得很低很深。
她隱隱感覺到他壓在肩膀的力量很重,重到快要把她揉進他懷裡。
天邊灰濛濛的,透不出一絲亮光,又有雨要下。
閃電雷聲如約而至。
許時蓓抬手抱住了他勁瘦的腰身,她吸了下鼻子,腦袋埋進他胸膛裡。
嗓音有些委屈,“行舟,要下雨了,我害怕。”
無儘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