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公主府。
昭華沐浴完,便坐在梳妝檯邊擦拭頭髮。
她心事很重,眉頭緊鎖不展。
綠蘭收拾完床褥,便來向她請示。
“公主,白天從魏府帶來的那匹布,是要送去製衣,還是先放進小庫房裡?”
昭華臉色淡然,眉眼間還隱藏一抹不願面對的煩躁。
“放庫房。”
“是。”綠蘭抱著那匹布出去,還暗自惋惜。
多好看的流紗錦啊!
為什麼公主看起來不喜歡呢?
難道,就因為這是寧姑娘所贈?
霎時間,綠蘭後知後覺。
同時她不由得擔心起來,公主和魏相都各自有婚約,他們將來成婚了,還會像這樣偷摸私會嗎?
房間裡。
昭華眼眶微紅,被淚意不斷催逼著。
她激動地向阿萊確認。
“真的嗎?!舅舅真是這樣說的?”
就在剛才,阿萊給她帶來最新訊息,母後已經恢複一些記憶了。
她又問阿萊,“舅舅現在在哪兒,他回來了嗎?”
“將軍還需幾日才能回城,這密信是先一步傳到屬下這邊的。”
昭華因著莫大的歡喜,坐也坐不住。
她來回踱步,而後做出一個決定——她要去見母後!
不過在那之前,她得安排妥當,不能讓别人知道。
尤其是貴妃。
而此時。
貴妃還以為,皇後一直都待在太廟裡。
她也想過派人秘密殺了皇後,可這樣做太冒險。
尤其前不久,嘉禾身邊才鬨出那些事情,她更加得謹慎。
婢女在後面為她拆卸髮簪。
她語氣陰冷地諷刺道。
“反正那女人已經瘋了,讓她活著,何嘗不是一種折磨呢。
“何況,本宮還要用她來牽製那個褚思鴻。”
婢女將髮飾一一歸類放好,不解地問。
“娘娘,那個褚思鴻還能掀起什麼風浪來嗎?”
貴妃眼中浮動著精光。
“他現在沒什麼動靜,是因為還沒被逼到絕路上。
“如果連他唯一的姐姐都死了,事兒就麻煩了。”
“奴婢還是不懂,區區一個沒有兵權的掛名將軍,娘娘您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他呢。”
貴妃不語反笑。
到底是年輕人,不知道褚思鴻當年的厲害。
這些年,要不是他為了尋找丟失的嫡公主,自己上交兵權,隻怕現在早已身處要職了。
就寢前,貴妃不放心地問:“幾天後就是皇上的壽辰,場地可都佈置好了?”
婢女打著帳簾,畢恭畢敬地回道。
“早前已經叫人檢視過,娘娘您親自操持的,必是萬無一失。”
……
宣仁帝壽辰,屆時宮中大擺宴席,文武百官都會來賀壽。
昭華差點忘了父皇壽辰,急急忙忙去準備生辰禮。
一天下來逛了好些鋪子,都沒找到合心意的。
魏玠聽說她為這事兒奔走,就讓陸從帶話,讓她來魏府的庫房選。
她自是不願意,乾脆拒了。
魏玠也不勉強,畢竟插手太多,隻會令她厭煩。
他這段時間沒同她見過。
一來是防著祖母那邊的眼線,二來本就忙著處理各樣公務,無暇分身。
轉眼間就到了皇上壽辰當天。
參加宮宴的除了官員們,還有幾位被封誥命的夫人。
魏家這邊,老夫人也在受邀之列。
她並不愛熱鬨,但皇家的宴會推脫不得。
而且,她今日還得辦一樁要事。
婆子伺候她穿戴好,仍是忍不住勸說。
“老夫人,真要如此嗎?
“昌平公主是您的外孫女,您平日裡又那麼疼愛她,不同她提前說明,就這樣做,隻怕公主會怨您……”
魏老夫人正了正髮髻,毅然道。
“為了魏家,也是為了那兩個孩子好。我不能讓玠兒繼續犯糊塗。今日就讓他斷了那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