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雲淡風輕的。
“那是小孟的家事,你去了又能怎麼樣?”
謝蓁翻找著車鑰匙,換下鞋子,“都打架了,能不去看看嗎?”
那樣的話未免太冷漠無情,周蘊禮在這些事情上偏就是這樣的人,就算是有關孟訣的,沒有孟訣的允許,他也不習慣插手。
謝蓁卻是完全相反的性格。
她很熱血,又俠肝義膽,什麼事情都想要伸出援手幫上一把。
如此一來。
周蘊禮唯有縱著她,“那我開車帶你去,你上去瞧兩眼,連漪沒事就下來,知道嗎?”
“你不上去?”
他咬了口蘋果,搖頭拒絕,又切下一小塊,遞到謝蓁唇邊,她緩慢咬下,又酸又甜又澀,不太好吃的味道,“也好,連漪是女孩兒,我跟她聊聊,也許她就能想通了。”
“有些人不撞南牆是想不通的。”
連漪便是這種人。
而孟訣則是捨不得親妹妹撞南牆的那類人。
周蘊禮開車,膝蓋還有些疼,可對他這種生過重病的人來說,根本是無關痛癢的小傷。
車子停在樓下,開了鎖。
“你去,我在車裡等你。”
謝蓁要下車,又被周蘊禮束縛了句,“半個小時就下來,要是這麼久都勸不好,那就不用勸了。”
“你怎麼這麼無情?”
不是怨怪的語氣,像是幽怨似的。
周蘊禮嗤笑,“你怎麼那麼多情?”
“說不過你。”
朝著他擺了個鬼臉,謝蓁下車,快步走著上樓。
周蘊禮在車裡等,料到她一定沒把他的話放在心裡,别說半個小時了,如果真的坐下,坐四五個小時都是有的。
在車裡坐的有些煩悶。
周蘊禮下車去透口氣,餘光稍瞥,看到了不知何時躲在一台車旁,駐足抽菸,幽幽望著樓上的男人,那男人頭髮有些淩亂,神色憔悴,下巴還有青色的胡茬冒出來,很是頹廢。
還沒多看幾眼。
孟訣的車便開了進來,在周蘊禮車旁停好,他再去看時,剛才的男人便已經消失不見。
回了神,看向孟訣,他走來,眉頭間的褶皺很緊,眉角還貼著白色的創可貼,是被連漪拿水杯砸的,砸出了一條口子。
找了這麼久的妹妹終於找到,又曆經千辛萬苦留在身邊,連漪卻這樣對待他,孟訣怎麼能不傷心?
連漪不再像小時候那般乖巧可愛,在許南風多年的管教壓迫下,一旦衝破牢籠,便瘋得不行。
孟訣都管不住。
他仰頭看了眼連漪房間的窗戶,“蓁蓁上去了?”
“去了兩個小時。”
這樣久的時間都沒下來,便足以證明連漪有多難勸。
孟訣卻不禁有些自責,“一點破事,還占用蓁蓁的時間了。”
從將連漪送過去開始,他就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卻又是真的把他們當朋友,才會將親妹妹托付。
孟訣自立門戶後生意越做越大,大到沒有時間時時刻刻監視著連漪。
周蘊禮最是知道他的良苦用心。
“蓁蓁不忙,怎麼能算是占用,倒是你,夠忙的,連漪還不消停。”
揉了揉眉心。
孟訣一副疲憊到抬不起眼皮的樣子。
也隻有在周蘊禮面前,他才會顯露這一面,“又能怎麼辦?”
這麼多人裡,隻有連漪,能讓他有一絲向上爬的動力。
陪著孟訣在樓下站了會兒,謝蓁從樓上下來,看到孟訣有一愣,又徑直走到周蘊禮身邊。
“我都跟連漪說好了,她之後不會那個樣子了。”
孟訣欣慰一笑,卻又有些慘淡,誇著謝蓁,卻是看向了周蘊禮,“還是蓁蓁有辦法。”
“那我們走了?”
周蘊禮沒有詢問謝蓁跟連漪都說了什麼,他對這些事不在意,隻是她想要做的,他都願意相陪。
他不問。
謝蓁更加心亂如麻。
她看到了連漪的眼淚,明白她這次不是小孩子氣的感情,聯想到了自己的曾經,不也是義無反顧的跟著周蘊禮出國?